悠悠歲月,猶如長河大浪中翻過。
元僧道的一生可謂是跌宕起伏。
雄震要說失了馬敬乾,如同失去了一位定事的大拿,馬軍多次的猶豫不決,元僧道是看得最明白的一個人。
而今那件令整個仁義莊都心痛的事才過去個把月,卻再迎來一痛擊。
元老的離世無疑是叫這個剛才雄起的異類江湖大幫痛失臂膀。
西北天下誰可再安?
這個久久定不下來的疑問或許一直以來都是江湖所爭奪的頭銜,包括言不在意的馬軍也有所追求。
今日的黎明時分,天微微亮。
那場大雪伴隨著一陣寒風驟然而停。
馬軍在見過元老後一直都感覺到疲憊,他一個人在仁義堂足足待了一個晚上。
每一桌每一案上,等夜深人靜時,當他閉上眼仍可聽到兄弟們歡喜的聲音。
忽然,他又不覺想起了元老那張憔悴的臉,愁容忽然躍現,呢喃道:“幾時風,幾時雨,幾人去又幾人歸?仁義莊再不可傷了任何一位兄弟的心!”
他一想到這裡,哀嘆一聲,昂頭望著座前大匾上四個字念道:“同天同德!希望雄震再能創下部落時的輝煌,讓這大地疾苦得以安生!”
可這話剛說完,他又捫心自問起,同天之恩德?仁義是否為恩德?既然同屬恩德,為何又懼怕同生兄弟?
他不禁搖頭一笑,摸了摸堂中的法則禮牌,可嘆當日兄弟情深,鳳山結為七子成佳話,再到如今還有無義氣存心半點。
人人都想著這個位子,原來只是出於人心善端,而後的江湖殺伐卻讓善根動搖,又何來的安生?
在仁義堂一夜後,黎明時也有些累了,他留戀地看了一眼仁義堂鷹座,而後退步往門口走去,一把將門推開後,一股冷風直吹得淚成冰穎。
緩緩抬頭望去,天空烏雲渙散,一顆星斗從西北角滑落而下。
正這時,他聽到在不遠處像是有什麼動靜,趕快屏息四處望去,見那莊北角一人匆匆跑來。
“麻四?”
馬軍見麻四腳步倉惶,立馬感知到了不對勁。
“頭領,元老殯天了!”
一頓哭訴忽如五雷轟頂,馬軍當即啞住了,凝噎了好久才向堂前步階匆忙下去。
“頭領,頭領!”
聽聞麻四大聲呼叫,馬軍停步定神抹去眼角的淚道:“天明之前不要驚擾了其他兄弟!”
說罷,他也不顧麻四往後跟來,疾步往北院駕去。
北院的燈火依舊通明,而那件屋子好似從此刻起變得讓他越來越陌生。
推門向裡一看,屋門還在半張著被風吹得嘎吱個不停。
他三步做兩步趕緊衝了進來,一眼就望見炕頭平躺著的元老,撲地失聲大哭起來。
而後,麻四也緊追感到,看到頭領哭得叫人心碎,不覺內裡熱流襲來,老淚諸如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