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忽然笑容凝固,眼裡露出了恐慌。
直到現在,他一回想起離開時的模樣都會萬分驚慌,那群人個個如狼似虎,火光就像夢裡那般通紅。
“蒼天吶,請告訴我,既然生我於這世間,又為何白般阻撓?武,我之迫切之好!行,我為善行大德而行…”
心裡裝的東西,每當冷靜的時候更觸人心懷,兩眼的淚花不停滑落,嘲諷似的有氣無力一笑,將一鬆枝折下咬在嘴裡。
忽然,林中一鷂子飛過,在翅膀揮展之時猶可見那鳥兒的翅膀稀散。
他被驚得一顫,望那鳥兒飛去的方向,直到完全消失身影。
一隻鳥雀都是如此,蒼天負我不止千百遍,可憐鳥雀與我同病相憐!若是如此,給個痛快不就了了?
見那鳥兒殘缺一翅膀飛去,又忽然勾起了他的痛楚,一說到死,卻又回過神來,問自己道:“為何死而後生?為何處處險象環生?這身上的傷…”
正如當日被推下巴頓山一樣,渾身的傷處卻不知每次都為何能安然痊癒。
“唉,算了馬敬乾,別想了,都還不是上蒼作弄!回了回了,雖說是結義兄弟也好過江湖險惡,這既然來了,也總不能勞煩了哥哥!”
再想也於事無補,看看西頭的太陽已經盡半掩沒下去,吐一口氣,再把那嘴角的松竹用力拋向半空,狠狠罵道:“賊老天我真是鬥不過你了!”
想想劈了半日的柴火,都抵不住自己回想太多,竟連忘在了哪裡都忘記了。
這剛一走到山腰才恍然記起,腦門子一拍,“哎呀,這什麼記性嘛!”,又大吐一口口水在地上,兩手叉腰歇了歇,回身又往返原路。
眼看已經麻糊天了,他走到一半,忽覺得身旁有一物飛過,心裡一驚道:“兩手空空,倒不如擒只雞鴨來!”
正說著,卻見剛才撲落而過的雞在地上撲騰,他連忙伏低了身子,兩手作個撲兔狀一撲騰上去。
只覺得鼻口腥臭以外,兩手連個雞毛也沒抓住,抓了抓鼻頭,竟是一坨雞屎裹上鼻子,“這天殺狼啃的,連個山鴨鳥雞也欺辱我不成?”。
他說罷見那雞還在不遠處,似是在嘲弄一般。
他躡手躡腳再照舊樣走了過去,可這次的虧卻不止剛才那樣。
只見他兩腳騰起,撲騰落下時,那雞竟然又跳了起來,直接從他頭頂撲騰過去。
正要叫罵時,遠遠卻傳來一聲偷笑,“哎呀敬乾,哪有你這樣的,先回了屋去,妹子都等急了,還以為你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