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吾力掌櫃說的也未免太過誇大其詞了,這讓敬乾越來越覺得似乎是在流入一個漩渦一般。
說罷,掌櫃將一些乾糧往櫃檯上一丟,說道:“一頓吃好了,說不定有了勁兒,還能蹦躂幾下!”
怕的倒不是掌櫃怪異的待客方式,只是在言語一行中帶著特有的一種傲慢,那種傲慢好像已經看到了結局。
外面的燈火已經漸漸消去,唯有幾家攤點前還在歡樂的打鬧,掌櫃收完的早,與敬乾和懷義二人一同出了門口。
當看見街邊戲耍的年輕人們還遲遲沒有收攤的時候,他就像個嚴慈的父親一樣,跑過去踹上幾腳,催促他們趕緊收了攤子早些回家。
從這些細微的舉動裡,不難發現,掌櫃陰鬱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包容和泰然的心,甚至還有些熱愛。
至於這些,敬乾管不了那麼多。他只知道,與掌櫃的一番攀談中,發現他與一般的百姓不太相同。骨子裡的傲慢,待人的冰冷和遇到江湖人時的謹慎,無一不在向是給他們透露著一個重要的資訊,卡吾力飯莊只不過是他的妥協。
三人走在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掌櫃說的最多的就是去往東村頭該是往哪裡繞近一些。
半程裡,卡吾力事先做了告別,告別後的敬乾卻覺得心中煩亂不堪,自己也沒有底來確認那個哈老么到底是何方神聖。
“敬乾你這缺貨,裝起馬賊來比我看遇到的那個單文還橫吶,真把掌櫃的給糊弄完球了!”
卡吾力剛剛才作別,懷義就忍不住稱讚了一通敬乾方才上演的戲碼,話音裡都是對敬乾應附能力的欽佩。
“吃的都是乾淨的飯菜,就是洗不淨你的嘴!說實話,現在江湖上能擺下場子的沒幾個是好惹的,尤其在沒了幽冥鏢局後,我都有些沒底!”
敬乾說的也算是實情了,透過剛才集市上那一幕,又加上卡吾力口述,他已經徹底有了悔意。
嘴上還是要為懷義伸張個說法,心裡卻似烈火在燒。半夜的東村路頭上,他刻意放慢了腳步,儘管是警惕著不好的事情發生,可還是惹來了一些麻煩。
就在二人路過東村頭的一處駝棚時,聽見一男子在駝棚中哭泣。
懷義就此被驚了一跳,後背一陣發麻,突然雙腳一軟走不動路了,微微偏著個頭往駝棚裡瞄了一眼,然後聲音嘶啞著喊道:“敬乾等等,這裡好像有…”
隨著懷義的忽然停留,馬敬乾向後退了幾個小步,他先是左右檢視了一遍,發現周圍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駝棚,而且顯得格外瘮人。
為了不使心虛地害怕,他心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躡手躡腳取出一把藏刀過去。
可到了駝棚前,一股腐肉的臭味燻得他差點當場吐出來,那種可怕的感覺進而又佔據了整個心臟。
種種不可預測的詭異畫面開始出現在腦海裡,他剋制自己冷靜,可就在這時,裡面的哭聲頓止。
敬乾慌忙中顯得無措,腦海突然一片空白,眼前跳出來一物,好似是狗,又迅速從他襠下爬走。
懷義大喝一聲攔下,剛要將手裡的石頭一通招呼時,那像狗的物體突然有了反應。
“好漢放過我…放過我!”
原來是個人!怎奈是這個模樣?
許是出來的時候拼盡了力氣,那個像條瘦狗一樣的人在說話途中大口喘著粗氣。
這個時候,敬乾也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摸出一根火摺子打亮,只見那人斷去了一隻胳膊一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