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人拉出來,他今天不承認,我就讓他再也沒法見到外面的太陽!”
木架子上急促的喘息聲,兩旁麻木無情的守衛官兵全身戎裝,這是鐵戰下派斬狼寺任務的精兵,一支武裝到牙齒的動物。
令剛下,木架上的敬乾被拖到了地上,肩背綁著兩條手臂粗的鐵索,膝蓋已經被磨得不成樣子。
軍頭湊過臉對著都司道:“嘴硬得很,這要不是哪個山頭座上交椅的人我還真不信了!”
都司不說話,將堂木一拍道:“會飛的,沒影的,誰能逃過金王的手掌心,再給裝上一副翅膀也難逃!認了,什麼事都沒有,不認?哼哼…”
話音剛落,兩名獄卒強拽起敬乾,一盆鹽巴摻和了些水朝著臉上潑去,先前已經沒有痛感的傷疤此刻就像是成千上萬只螞蟻叮咬,鑽心得痛。
都司再次問道:“你是哪座山頭的?到蘭鳳郡的目的是什麼?”
“我認!我認!”,折磨之下,敬乾終於低頭,都司慢慢才有了笑容,以為敬乾是真的怕了,將堂木丟在一旁,略帶一起高傲,背手走到敬乾跟前道:“說!或許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意志被摧殘之下的回答往往是最精確的,銳行營向來殘酷的手段讓鐵戰津津樂道。軍頭見敬乾眼神麻木,明顯是撐不住了,他俯耳對都司道:“以後對付這種人就得這樣,他才會低頭。”
一條硬骨頭,如果單論功法,顯然銳行營的大牢里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而且他自知不是馬軍,也沒有蓋世通天的武學。低頭認罪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反倒這會兒才心中有了路數,收斂了幾許戾氣,說道:“金王威武,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小民本無心之過,失手害了人,但求都司放過!”
單純的敬乾自從瞭解了諸多兵法後,對於其中所述的道理,大多沒有共同的理解融合,反而敏感善良讓他總認為,生來都是人,我退一步,你便會讓一步。
可他錯了,涉世未深是大錯,抵抗認同更是大錯,都司與軍頭對他的承認絲毫沒有憐憫半分,反而接下來的言辭愈加激烈。
都司先是大笑過後,拍了拍掌,眼睛眯成一條縫,從桌子上端了一杯蓋碗子茶,輕刮幾下抿了一小口,享受的說道:“茶呀,也是一樣,泡上是苦的,但我就是喜歡!”
然後又將茶盞交給了獄卒,親手接過了獄卒手中的鞭子,朝著敬乾猛甩了幾鞭子下去,臉頰上瞬間崩開一道口子。
這時候,敬乾才後悔剛才的妥協,心裡的反問與懊悔讓他幾度忘記了疼痛,最後是智慧的剋制讓他冷靜了下來,把痛苦與今天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放在了肚子裡面。
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喬家山的近況,百廢待興,要是提前被發覺,那麼眾兄弟的誓願都將被扼殺在萌芽裡,敬乾不得不清醒,但剛才的妥協是他到如今最恥辱的一次低頭。
“想好了那就好辦,來人吶,拖下去!”,隨後都司又轉身對軍頭說道:“你呀你,該不會是有什麼小事又瞞著我,以為是個什麼硬漢,原來還是扛不住兩輪兒,開春不用押解到天驕府丟人現眼了!哼!”
聽到迴廊裡有人過來,鬼差急忙爬到牢門前看,只見迴廊裡這回不是獄卒,而是銳行營的人拖著昏死的敬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