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了茶馬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根問跡來拜訪當時的大戶,薛家。那薛家兄弟二人,老大叫薛逢,老二叫薛衛宴。
與薛逢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大馬市場,文盛安帶著不到四歲的孩童在人潮擁擠的馬市裡才得見那個聞名西北的大商人。
那個馬市中央面若銀盤,體態雄健的人從此深深印入了文盛安腦海裡。
誰能料到,一個看似粗糙的漢子竟能撐起整個西北的生意場,晚上回來後,文盛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守在了大馬市場薛逢的茶莊門前。
足足等了一個早上,薛逢出來時,他已經在門外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時,一間與西北格格不入的佈置映入眼簾。文盛安驚得立馬坐起,還以為自己是被當作個奴才賣進了哪個江南的大戶家裡。
正當心中焦急時,門外的侍從推開了房門,告訴他是薛莊主請他上茶莊一敘。
得到這個訊息,文盛安興奮地立馬衝向了茶莊,上了二樓雅間的茶水坊。雖然茶水坊裡很空曠,但一撥開珠簾,龍井的芳香就撲鼻而來,裡面坐著的正是前日馬市見到的那個人。
這一見反倒讓文盛安大失所望,他心中對薛逢的仁厚猜想完全成了一個誤會。席間,薛逢並未正眼看過文盛安,只是冷冷地寒暄了幾句就馬上離開了。
他反覆地問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對,是不是高估了這個聞名西北的大商,而他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宅心仁厚。
正當他垂頭喪氣地要離開茶莊時,忽然兩個說話古里古怪的西域人衝進了茶莊要談買賣。此時,茶莊裡的那些侍從賓客都以為文盛安是薛老爺新聘的掌櫃,甚至就連那兩個西域人也都以為裝扮整潔,儀表威嚴的文盛安是這裡的主人。
那兩個西域人面相兇悍,根本沒打算就這樣放走文盛安,無奈,他也就充當了薛逢邀請上了茶席。
一口流利的西域文深得兩個人的喜歡。當時一匹劣馬市價五十五紋銀,文盛安以價換價,大手一甩以五車茶磚換取了十二匹劣馬。
事後,薛家的賬房聽到訊息後,連忙將此事報給了正在馬市上競馬的薛逢,薛逢甚至將競馬一事放下不管當即去了茶莊。
薛逢剛一露面,文盛安就嚇得面紅耳赤,呆坐在茶坊角落不敢吱聲,心想著這筆稀裡糊塗買賣真闖下了大禍。
誰知薛逢一改之前的面容,將茶莊的生意連同大馬市場的生意一道扔給了文盛安,之所以如此賞識就是看中了文盛安這次交易中的大膽與聰慧的生意頭腦。
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原來這所有都是薛逢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個大馬市場的接管人。
就這樣,薛逢為文盛安開闢了一條前所未有的生意通道,這也成了後來他的痛處。
好景不長,羅桑的崛起瞬間讓西北的江湖平息了下來,可是自那以後再也聽不到薛家的任何訊息。
同樣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一場大火將大馬市場焚燒成了灰燼,就連文盛安剛過完五歲生辰的愛子也被捲進了這場無情的大火中。
他痛恨羅桑,痛恨這個世道,可是他的痛恨根本來不及去熄滅大馬市場的火,無奈之下,痛定思痛,他選擇了與這個江湖和解,從此只安心地做一個商人,繼續薛逢的願景。
票號建立的第二年,當他再去這片土地的時候,那裡只剩下一片荒涼,偌大的城門就像是個死去的回憶,風沙佈滿了城門上的牌匾,也不知道哪個有心人重新掛上了一個新的名字,封井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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