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說道:“說起來,你們第三峰這些年還真是人才輩出,先有納蘭隆冬在前,如今又有柳尋在後,兩者能得其一便是瑰寶,你現在卻兩者皆有,屬實難得啊。”
話音落下,其他幾大峰主連忙朝劍極紛紛道賀,誇讚第三峰人才輩出。
劍極也不謙讓,一一笑著接受,心中得意至極。
而這時候,莊無道已經回過頭去,目光放在了任柳尋如何緊追快趕,卻始終領先他一步的沈秋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如見柳尋那般的欣賞,而是變得……一片凝重。
有句話,他剛才沒有說。
萬劍一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天驕,但此人……卻是妖孽啊!!!
七百八十三階,柳尋,第九名!
七百八十一階,萬劍一,第十名!
在月上梢頭的時候,兩者一前一後,悍然衝進了前十!
“沈兄……”
柳尋用力嚥下喉嚨口那股逆流而上的鮮血,喘氣如雷,滿頭大汗的看著前方那道黑髮飄揚的背影,心中滿是倔強的執拗。
這道背影明明離他並不算遠,兩人之間明明只差三階,這三階的距離,甚至令他有一種錯覺,他只需要輕輕的伸一伸手,就能夠牢牢抓住這道背影。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就是這短短的三階距離,此刻在柳尋看來,卻像在兩人之間橫絕著一道天塹般,不管他如何手段用盡,也無法再接近這道背影絲毫!!
威壓如山海般朝他湧來,萬劍一額頭不斷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渾身劍骨都似要被壓碎了般劇烈作響,就連他手裡那把破魔重劍,都開始發出一陣陣哀鳴。
這股威壓太強了,越往上越是逐倍增長,哪怕此刻僅僅只是多踏上一步,但就是這一步,那陡然加重的威壓,卻是比之前所有臺階上的威壓總和,都要來得更加深重!
柳尋明白,他堅持不住了,渾身上下毛孔裡不斷有血液溢位,將他包裹在黑袍裡面的身體,染得一片血色。
他手中那柄破魔劍發出的輕鳴,他知曉是什麼意思。
那是……在叫他放棄。
“沈兄,可是就此放棄,我柳某……不甘啊!”
柳尋雙眼赤紅,死死的盯著沈秋的背影,眼裡的不甘幾乎凝為實質。
為了這次的大比,確切的說,是為了這次和沈秋的對決,他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整整三個月時間,他每天都呆在一處暗無天日的石洞裡,參悟劍心,磨礪劍道。
他所為的,就是能在大比上,和寧信一爭高下。
但是現在,別說一爭高下了,他在後面連沈秋的衣角都不曾摸到……
“不!我絕不認輸!絕不!!”
柳尋眼裡閃過一抹瘋狂,狠狠一咬舌尖,一股本命精血從他嘴裡噴出,宛若火焰般,灑在不斷哀鳴的破魔劍上。
吼!
剎那間,破魔重劍紅光大作,一道鋒銳嘹亮的劍鳴響徹整個石梯。
下一刻,本來已經寸步難移的柳尋,蒼白的臉上快速湧起一抹酡紅,硬生生再度抬起腳步,朝著沈秋追去。
本命精血是根,柳尋以燃燒本命精血作為代價,去換取短暫暴漲的力量,無疑是在消耗他的根基和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