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廖絨玉不喜歡這種感覺,於是笑著道:“皇后娘娘可聽說了一件趣事。關於太醫院的。”
“哦?”岑慕凝輕輕搖頭。“你說來聽聽。”
“前幾日,有位神醫進宮。說是在纓妃生產前一個月,皇上就著人四處尋來的神醫。足足請了一個月才請進宮。哪知道進宮的頭一天,就給院判左博仁好一通臉色看。把左院判氣的當天就去了擎宣殿告御狀。可惜,皇上並未表態。”
“左院判一向穩重,又一直在鳳鸞殿侍奉太后。”岑慕凝不免奇怪:“什麼樣的神醫能把他氣的這樣沉不住氣?這神醫倒是有意思。”
“臣妾也聽說那神醫年紀不算輕,脾氣卻不小。好似跟誰也不說話,一天到晚冷著臉的。”欣悡饒是一笑:“皇后娘娘別在意,臣妾等成日裡無趣,總喜歡和後宮的姐妹說點有意思的事情。”
“無妨。聽你們說話,本宮也覺得熱鬧。”岑慕凝只是在想,皇上雖然不怎麼去看梓州,但仍然還是心疼這個孩子的。“若真是個有本事的神醫,有點脾氣也無妨。”
“不過臣妾也聽說,皇上並沒有因為左院判告狀,就責罰那位神醫。”楊芸碧略微一想:“方才來鳳翎殿時,臣妾還和那神醫打了個照面呢。的確是冷著臉,也不怎麼愛和人說話似的。給他領路的內侍監卻是一臉尷尬的賠著笑。看樣子,好似皇上還挺相信這神醫。”
“這倒是,不然那些看天做人的奴才,也不會那麼殷勤。”廖絨玉順著敏妃的話往下說。
話剛說到這裡,就聽見明清在門外恭敬的揚聲:“皇后娘娘,鳳鸞殿的掌事姑姑來了,說想請娘娘恩准,讓神醫前往鳳鸞殿為太后請安。”
岑慕凝給冰凌使了個眼色。
冰凌便對明清喊了一聲:“知道了。”
楊芸碧不禁蹙眉:“這神醫連性子如此冷傲,皇上請他來是為皇長子調養身子,太后想請他過去請脈,不是該讓皇上下旨才妥當嗎?臣妾是擔心他不懂宮裡的禮數,萬一性子擰些,不樂意,豈不是駁了娘娘的面子。”
“是啊。”廖絨玉連連點頭:“敏妃娘娘的顧慮頗有道理。若這神醫不肯去,娘娘對太后也不好交代。倒不如去請示皇上。”
欣悡也是點頭:“牽扯到鳳鸞殿的事,皇上親自點頭會比較穩妥。若皇后娘娘不嫌棄,就讓臣妾和廖姐姐走一趟。”
“也好。”岑慕凝知道欣悡的心思,她也看出楊芸碧這麼過來,是有事情要說。
廖絨玉隨即起身:“那臣妾先告退了。”
這兩個人一走,楊芸碧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敏妃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岑慕凝抿了口茶:“瞧你這滿懷心事的樣子,是否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
“什麼都瞞不過娘娘一雙慧眼。”楊芸碧低著頭,有些猶豫:“事情是關於……茂貴嬪妹妹。方才廖嬪和欣美人在,臣妾沒好意思說。其實內務局出問題的那批料子,似乎和茂貴嬪有關。臣妾發現料子有不妥,就命人暗中去查,發現茂貴嬪身邊的夢嬌曾收買過內務局的奴才,特意讓他把這料子挪在陰冷的庫裡,還每晚往地上倒水。”
“茂貴嬪這麼做有什麼緣故?”楊芸碧更為自責了:“恐怕是為了臣妾。”
“這話從何說起?”岑慕凝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那批料子,曾經是娘娘吩咐臣妾去安排的。後來剩餘不少,一直在放在那裡沒有處置。臣妾心想,如果料子損壞了,想必是要歸咎到臣妾身上。但憑臣妾於茂貴嬪的關係,她沒有理由害臣妾。除非……”
楊芸碧抬起頭,對上了皇后的眼眸,遲疑道:“除非是為了讓臣妾領憐貴妃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