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語梅因為傷口疼,再加上遭逢大劫,一直戰戰兢兢,此時還渾渾噩噩的,直到這時陳王橫過來一眼,她方才如夢初醒,趕忙提起精神來道:“奴……奴婢絕無攀誣,他……他雖是蒙了……臉,但……我認識他那雙眼睛。”
她傷口在脖子上,雖然沒傷及大血管和喉嚨,但也確實是傷的不輕,說話就疼的厲害,幾句話斷斷續續的下來,冷汗已經糊了一臉,想要再磕頭,卻已經艱難的伏不下去,只渾身虛脫的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身體隱隱的在發抖。
陳王也是寸步不讓的繼續緊迫相逼:“這婢子命懸一線,僥倖留了條命,若不是京兆府衙門的人及時趕到,她也早就失血而亡了,不僅是她認出來了,當時案發時有從附近走過的行人胤皇陛下前面不是也親自問過了麼,他們也都指證,那兇徒從身形上看就是晟王府的這個侍衛。”
“這世上身形相似之人何其多?”蕭樾四兩撥千斤的當場給她頂回去。
兩個人正爭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武曇卻已經盯了那茶樓的掌櫃許久,此時便是猝不及防的悠悠發問:“陳王府叫你去替他們家的郡主認屍了?我記得你說當時我家王爺進你那店裡去時,你都不曾注意到長相,按理說郡主是女眷,並且又是要了雅間的貴客,出於正當的禮儀,你的夥計就算是進去送茶點也不該會特意去注意女眷樣貌的,你是怎麼就能篤定的認出她來的?”
燕廷婷是掩人耳目去的茶樓,如果她夠謹慎的話,那進門的時候就應該遮面或者戴幕籬的。
此言一出,就是陳王府的幾個人也都跟著戛然止聲。
那茶館的掌櫃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早就被嚇得不輕,聽她問話,都不假思索的立刻就回:“回稟王妃,當時您與王爺走後,店裡沒了動靜,小的擔心別是出事了,就大著膽子上了二樓,本來想從屋外偷偷看一眼的,結果還在裡頭的那位卻發怒砸了茶碗。小的是當面看著她離開的,當時她脾氣發的好大,有點嚇人,所以……所以還……還認的出來。”
“你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有什麼用?”燕廷桀不耐煩的出言苛責。
武曇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追問道:“那是什麼時辰?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您二位剛離開沒一會兒。”掌櫃的仍是本能的脫口就回,“前後不超過半盞茶吧。”
這問題問的,簡直莫名其妙。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甚明瞭。
卻見武曇的唇角就得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視線忽的移到癱坐在旁邊的語梅面上,緩緩笑:“你們是在回驛館的路上出的事,當時離開茶樓是未時初,出事卻是在未時末,申時初了?本宮現在很好奇,新安郡主負氣而走之後,這中間還有大半個時辰,你們究竟是去了哪裡,又都做了些什麼?”
陶任之去晟王府拿雷鳴時,蕭樾當面問過這件案子的細節,後來也跟武曇轉述了。
武曇記得,當時這婢女的供詞裡,只說是雙方在茶樓裡起了衝突,並且她還揚言威脅了燕廷婷,再然後——
在他們回去驛館的路上,就出了事。
這中間——
她沒有多言過更多的經過和細節。
本來麼,燕廷婷的死才是最大的事,前因後果直言捋順了,誰會在乎細枝末節?
可是這中間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就是最大的漏洞。
武曇的逼問並不嚴厲,眼角眉梢甚至都還帶著和緩的笑。
可是語梅聞言,本來就血色全無的臉上,就瞬間神情閃躲,露出明顯驚懼惶恐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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