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就那麼大點地方,那婦人說著話已經到了屋子外頭。
趙雯君看了蕭樾一眼,知道這些市井小民都不懂規矩,看見個生人還容易咋呼,唯恐衝撞,就連忙三兩步迎了出去:“楊嫂子來了……我本來是要去喊你一道兒買菜去的,可是不湊巧家裡來了客人……”
她巧妙的將那黑胖的婦人堵在了房門外頭,說話居然親和力十足,沒有半點官眷人家小姐的架子了。
“我等著沒見你出來,還當是你男人有不妥呢……”楊嫂子道,一邊說著,還是一邊難掩好奇,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打量著院子裡的人不夠,還伸著脖子想往屋裡看,“你家來客人了?親戚還是朋友啊?以前沒你說……你家還有這麼體面的親戚,外面好幾匹大馬呢……”
趙雯君當時受了驚嚇,草木皆兵,唯恐被想要害她的人找到,長寧伯夫人姓郭,她到了這個鎮子上就謊稱自家是姓郭的,又因為蔣芳受了傷,得持續不斷的尋醫問藥,為了掩飾身份不惹人注意,她乾脆就做了婦人打扮,對外就說兩人是夫妻,原是住在外城鄉下的,因為家裡失火,家裡燒沒了,兩人又傷了,就進城來找大夫給男人看病的……
這套說辭跟她二人的現狀對的上,再加上小地方,鄰里們也都樸實,住了這十多天,倒是沒人懷疑,反而是街坊住著,附近的楊嫂子這些年看她一個小媳婦又不太會做事兒,還時常幫她。
這麼一來二去的,倒是很快把附近幾家鄰里都混熟了。
趙雯君很有些尷尬,臉上還要儘量的扯出笑容來,含糊道:“是……是我夫君的遠親,他們住在北方,剛好這陣子來這邊做生意,找去我家知道房子燒了,所以……就來尋我們了。”
以前對著這些人撒謊都還好,現在這滿院子都是知道她底細的。
趙雯君以前雖然要強,但也最要面子,這時候當著蕭樾主僕的面扯謊,臉上尷尬的幾乎就要羞憤滴血了。
看是那楊嫂子就一門心思的看熱鬧,根本沒注意她的神情,聞言就高興道:“那好啊,有人幫忙,你們也好再找別的名醫給郭兄弟看看,沒準能早些治好呢。”
“是啊!”趙雯君含糊著應付她一兩句,“那個……我家裡有客,地方又不寬敞,就不留嫂子了,咱們改天再說話吧?”
“好好好,你們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回了。”楊嫂子看夠了熱鬧,本以為這是對落難的小夫妻,不曾想他們居然有這麼富貴的親戚,她還急著去找鄰里說道,轉身就笑眯眯的往外走,走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就一拍大腿又三兩步跑回來把手裡抓著的半隻生雞塞到了趙雯君手裡,“家裡宰了只雞,這半隻你給郭兄弟燉湯補一補。”
知道她不太會做飯,又囑咐:“加點鹽和蔥姜,和水燉就行了。”
說完往外走。
趙雯君手裡攥著半隻雞,要放在以前,這樣的生肉她看一眼都噁心,這時候居然也沒有半點不適,反應古來就連忙追上去兩步從荷包裡摸出一把銅錢塞給那楊嫂子。
楊嫂子推攮了兩下,拗不過就將銅錢收了,樂呵呵的走了。
趙雯君狠狠的鬆了口氣,轉身想回正屋,一低頭又看見手裡攥著的生雞就轉身進了右邊的廚房,把雞扔盆裡又洗了手。
重新回到屋子裡的時候,燕北已經給蔣芳檢視完畢,正在給蕭樾回話:“他背心中了一掌,震傷了部分心脈血管,但是這個傷不是很嚴重,這陣子調養之下已經在復原了,問題是腦後手受重擊,傷口也沒大礙了,可是積了淤血在血管裡,得把他帶回去繼續行針治療,等血塊散了人才能醒。”
他方才檢查的時候看過,蔣芳身上幾個穴道處都有針孔,應該是這段時間已經有人在給她施針診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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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向剛好進門的趙雯君。
趙雯君道:“這城裡有家醫館,大夫每三天過來一次,但是他說這我……這位大哥的傷勢重,他也沒把握能不能救的醒。”
她只是好強任性了一點,實際上心腸還算好的。
其實如果她丟下蔣芳,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回到京城去的,可是想著蔣芳是為了救她從弄成這樣的,心裡也過意不去,不想把人就這麼扔下。
“叫人去弄輛馬車來,帶他們回京。”蕭樾命令。
“是!”燕北應諾,出去反覆侍衛們準備,他自己轉頭又折回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