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曇眨眨眼,確實沒想到他會登門,但再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這兩天朝廷上武青林指使下屬刺殺鄭修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本來在事情明瞭之前,鄭家可以裝聾作啞不必先表態的,現在也不知道是受了鄭修的點撥還是因為蕭昀的聖駕突然駕臨定遠侯府……
鄭家提前過來走個過場——
這總歸不是什麼壞事。
“鄭家公子?”武曇走神了一瞬,隨後就連忙調整好表情打招呼。
鄭秉文的眼睛明亮,看見她,彷彿十分的驚喜,可隨後又轉為疑惑,先是看見她身上的孝服,後又有些迷茫的環視一眼武家的環境,這才像是有點明白了過來,只還是不很確定的拱手道:“難得姑娘還記得我,上回多謝你幫忙,否則我們一家就得在城外過夜了,您那馬車次日我便還去林府了,只是……”
說著,就又深情略帶幾分困頓的又瞧了瞧她身上。
武曇微勾了勾唇,直言道:“那是我外祖家的馬車。不過就是湊巧遇到了,舉手之勞而已,二公子不必介懷!”
定遠侯府和那個林家是親家,鄭秉文即使剛入京不久——
這事情是有刻意打聽過的。
此時便是再度謙和的又再拱手施了一禮:“原以為你是林家的姑娘,原來是我會錯意了,早知道是該備份禮物再來侯府謝過……”
頓了一下,彷彿是在腦子裡整合資訊,隨後才找到了準確的稱呼:“二小姐!”
家裡畢竟是在辦白事,武曇雖是對孟氏的死沒什麼負擔,但是對著外人也儘量表現的嚴肅些,便就只略頷首道:“多謝鄭公子登門弔唁我繼母,我府上今日客多,怠慢之處還請您莫怪。”
鄭家人登門,她自然最好奇的還是鄭家姑娘的,不免也左右張望起來:“您是一個人過來的麼?”
鄭秉文約莫也知道她的意思,臉上略閃過一絲的不自在,但隨後又飛快的加以掩飾,仍是謙和有禮的回答:“我……母親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妹妹侍奉湯藥,也著實走不開,便只打發我來了。”
武曇人精一樣,自是從他的閃爍其詞中品出了深意,不過卻也不點破,只仍是客氣周到的招呼:“馬上就到年關了,還望鄭夫人早日康復才好。鄭公子過門是客,我著人帶您去前廳喝杯茶吧。”
說著,就招呼了個小廝過來。
人家家裡辦喪事,他也不好霸著人家姑娘在這閒聊,鄭秉文的眼神微微黯淡了幾分,下一刻就振奮了精神道:“茶就不吃了,不過我是晚輩,既是來了……還請二小姐著人給帶個路,我去給老太太請個安吧!”
他們鄭武兩家,這門親事到底結的成結不成暫時姑且不論,但總歸兩家人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禮數周到些總沒有壞處的。
“好!”武曇點點頭,跟那小廝吩咐了。
鄭秉文又再拱手一禮,方才帶著自己的隨從一道跟著那小廝走了。
武曇盯著幾人的背影看。
其間,他又回頭看過來一次,禮貌的露出個友好的微笑。
武曇敷衍著應付了一下,隨後就是若有所思的一副神情,臉上表情沉寂下來,咂摸著嘴巴緩緩的道:“看來鄭家大姑娘是看不上我家啊,這是避著不肯登門?”
說著,就目光灼灼,眼睛眨啊眨的轉頭看青瓷。
青瓷自那鄭秉文出現開始,就一直沒吭聲了,這會兒更是難得的臉色帶了幾分陰鬱,悶聲道:“主子您還有心思管別人?”
武曇原是沒多想的,她這招待客人走不開,青瓷手裡就隨時捧著個茶碗給她備著。
她伸手拿了茶碗喝了口茶,潤桑,一面道:“怎麼就是別人了?弄不好就是我未來的大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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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看她這副德行,就只覺得心塞無奈,只能把話挑明瞭:“您沒瞧見方才鄭家公子跟您搭訕分外殷勤麼?前頭藍釉說您去替世子爺相看鄭家小姐去了?人家相沒相上世子爺奴婢不知道,看這樣子……倒是您被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