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這才是武青林最無法忍受的地方。
鄭修自然知道自家人的作為很不上道,被武青林暗諷之後,就更是羞愧難當,也就更不好再多言了,只就咬牙拱手:“鄭某治家不嚴,妻女見識淺薄,今日多有得罪之處,我在這裡給侯府,給世子一併賠罪。”
武青林受了他這一禮,便就轉身告辭。
這時候,在裡間聽了半天的鄭蘭衿卻咬咬牙,追了出來:“武世子請留步!”
武青林的目光微微一凝,止了步子,卻是遲疑了一下方才轉身。
鄭蘭衿快走兩步追上來,迎上他的視線,咬咬牙,便也鄭重的屈膝施了一禮:“今日宮中諸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險些將令妹捲入了是非當中,事後我也十分後悔,本來正和父親商量,準備登門道歉的。既然武世子親自來了,那我在這裡就當面給您道歉請罪了!”
說著,又再度鄭重的屈膝福了一福。
武青林長身而立,面上依舊冷淡,沒什麼情緒,只道:“你我兩家非親非故,我家也沒道理要求鄭大小姐和鄭夫人替我妹子出頭,鄭大小姐沒做錯什麼事,您的歉意恕我武家也不便收下。”
說完,就繼續抬腳往外走。
他這說的的確是心裡話。
鄭家人做事,以他們自己家人的利益和立場先做考慮,這是人之常情,就算因此而傷及了武曇,他也不會不講理到會苛責全天下的人都合該圍著他妹子打轉兒。
可鄭家母女做了這樣的事之後,卻徹底斷了他跟鄭家結親的打算。
武青林走得果斷乾脆,鄭蘭衿卻沒想到他會如此這般的決絕不留情面,擰眉略一斟酌,就又揚聲叫住他:“武世子!”
她再追上去兩步,頗有些不解的又再迎上武青林的目光道:“你嘴上說著不計較,實際上……還是計較了的!”
否則,就不會是這樣的態度和抉擇。
武青林與她四目相對,似是略遲疑了一下,沒準確回答她的質疑,卻是突然問道:“鄭大小姐無意嫁入我家,便有鄭夫人替你籌謀出頭,這種被親生母親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感覺,當是不錯的吧?”
鄭夫人之所以會搶著去提議娶武曇給她兒子做媳婦,無非就是為了不想讓她女兒得一份不喜歡的婚事。
鄭蘭衿被他問住,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茬。
武青林的面容仍舊冷肅,沒什麼表情的直視她的面孔道:“父母之愛子女,是該替他們打算謀劃的,鄭大小姐不用覺得我是口是心非,我確實不覺得你們家人的做法有任何天理難容之處。只是……”
他說著,略一停頓,後又唇角勾起一個冷諷的笑容來:“你鄭家的人有私心,我武家的人自然也有。我母親早亡,曇兒自幼便沒見過母親的樣子,她是沒有親生母親替她出面,袒護、維護,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合該是讓她出門在外就連最起碼的尊重都得不到。我定遠侯府對你鄭家以禮相待,既不能得到同等的坦誠和尊重……你們自當以你們自己的家人為重,我們亦然。無關對錯,只是沒緣分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罷了。”
本來鄭蘭衿將計就計,配合了德陽公主的計劃,險些往武曇身上潑了髒水的事,他就已經很惱火了。
可畢竟——
兩家人無親無故,他確實也不能要求鄭家這位大小姐初次見面就替他的妹妹出頭,也無意怪罪。
可鄭夫人的作為就著實讓他沒法忍受了。
她鄭家寶貝自己的女兒,不想女兒得一段違心的婚事,這也不什麼錯處,可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稱心如意,就半分不顧及的直接拿別人家的女兒做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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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蕭樾不會計較武曇身上這些小瑕疵,小汙點,也就是武曇心大,也不會被異樣的眼光和旁人指指點點逼到活不下去,否則——
鄭夫人這番當眾提親就等於是致命一擊了。
不僅會斷掉武曇的婚事,甚至足以把人給逼死的!
老夫人當時談及鄭家的婚事,都姑且在全面的考慮他們鄭家姑娘的名聲,想著怎樣能夠最周全的把事情給談一談,不管成不成的,都得以人家姑娘的名聲為先,不要為了鄭家的事,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和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