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本分的施了一禮方才退下了。
霍文山做賊心虛,還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霍芸好。
霍芸好從容的反手關上門,再回轉身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褪了個乾乾淨淨,也不等霍文山開口質問,便就直言道:“母親昨夜又吐了一回血,我連夜去請大夫來瞧,大夫說……也就在這一兩日了。”
霍文山聽聞結髮妻子可能命將不保的訊息,卻是連惻隱之心也未起半分,反而惱怒的呵斥道:“那你不守著你母親,一大早跑我這來做什麼?興師問罪麼?”
呵……看吧,她以前只當是自己的這個父親短視偏心,卻原來他根本就是個沒心肝的!
霍芸好心中冷笑,面上表情依舊掩飾的很好,無喜無悲,只是嚴肅非常。
霍文山嚴陣以待,在等著她大吵大鬧或者質問發作,可她卻沒有,只就一本正經的望著他的面孔道:“這陣子女兒忙著給母親侍疾,也不得空來與父親好好說話,現在既然知道母親大限將至,我們父女也是該開誠佈公的談一次了。”
霍文山冷笑:“道理為父都跟你說的很明白了,你母親冥頑不靈,你也跟著沒有遠見,就算不為別的,你也不想想你弟弟的前程麼?咱們霍家如今已經落魄至這般,你這個做姐姐的都不想法子拉他一把,他將來還有什麼前程?”
霍文山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就口沫橫飛,胸腔里拉風箱一樣的呼呼作響。
霍芸好安靜的聽著他說。
霍文山只等著她反駁,就要出手教訓這個不孝女,不想又再一次的出乎意料……
因為,霍芸好深以為然的點頭:“女兒覺得父親說的很有道理。”
霍文山愕然,準備了一肚子的謾罵之詞就這麼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見鬼一樣的看著面前的女兒。
霍芸好面目平靜的回望他的目光,不避不讓:“我母親是婦人之仁,她是太過疼愛我了,才不想讓我去走那條博寵的路,父親您就不要責怪她了。這些天父親講了許多的道理,我都有仔細的考慮過,父親說得對,不為別的,為了我們霍家,為了弟弟將來的前程,就值得放手一搏。女兒一介女流,又自恃略有幾分小聰明,只有在這條路上才是成功最快的。”
霍文山一向是和長女霍芸嫿狼狽為奸的,和這個嫡女不親近,雖然一直覺得女兒溫順識大體,可在這件事上卻篤定的覺得女兒和田氏是一條心的。
因為——
他自己做賊心虛,心知肚明這是拿嫡女做墊腳石,在坑人的。
所以,如今霍芸好的態度轉變,他反而更是提防的緊,仍是防備的確認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霍芸好於是苦笑:“其實也不全是為了弟弟和霍家。”
霍文山立刻就皺了眉頭。
霍芸好沒等他說話,就又繼續說道:“父親既然已經替女兒選定了這條路,我若是不走,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更好的歸宿了。我母親一旦離世,我是她的親生女兒,照理說是定要為她守滿三年的,若不找一條捷徑來走,等到三年以後,就什麼都晚了。事到如今,我誰都不怪,就只怪我自己命不好,生不逢時吧。這會兒趁著母親睡了,我特意過來先提前交代父親一聲,省得過兩天家裡亂起來,咱們父女倆互相不知底細的再走了彎路鬧出笑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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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守孝來逼迫霍芸好就範,本來就是霍文山和霍芸嫿謀定好的計劃裡的一條,就只等著田氏嚥氣呢。
現在霍芸好主動提出來了,霍文山倒是對這個理由深以為然。
“為父自然是為著你和這家裡一併打算的。”霍文山心裡繃緊了半天的弦終於緩緩鬆開,他走到桌旁坐下,端著架子,一臉的嚴父模樣,“你既想開了,我也就放心了,正好我今日要進宮去,順便跟你姐姐交代一聲,讓她替你早做安排……”
話沒說完,霍芸好也走過去,徑自坐在了他對面的凳子上。
不知道為什麼,碰上霍芸好清冷沉靜的眸光,霍文山的話茬就直接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