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到底,真正把持這件事和整個武家命運的人卻是那位晟王爺。
現在他還願意為了二小姐,替她保守這個秘密,保全武家。
可武勖有那個本事能把蕭樾也一併滅了口嗎?
就是因為看穿了這一點,所以雖然這幾天錢媽媽一直沒下定決心幫武曇來遊說孟氏,卻更是打從一開始就直接掐斷了去找武勖告密的念想。
武勖當年做的那些事,已然是喪心病狂,那個人做事,是不計任何代價的。
雖然目前看來,他前面做的一切還都是有替幾個子女打算的,可一旦情況有變,武青雪和武青瓊姐妹還不是都被他狠心的推出去做了墊腳石麼?
一個連親兄弟都能算計殺害的人——
如今,錢媽媽是真信不著他的。
孟氏面如死灰,眼神連閃,兀自慌張了好半天方才怒喝道:“她是怎麼會知道的?”
一個閨閣中的女兒家,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那個武曇是成精了不成?居然能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都給翻出來?!
“許是晟王爺先發現的端倪告訴她的吧……”錢媽媽忖道,說完,就立刻又整肅了神情,緊盯著她的面孔道:“夫人,她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還有什麼要緊的?白紙黑字,她手裡握著曾文德的供詞,橫豎侯爺的這個罪名是坐實了的。現在也得虧是這二小姐終究還是個小姑娘,念著武家,念著老夫人和世子,投鼠忌器。她既是沒想著和咱們同歸於盡……我知道您能撐到今日不容易,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什麼榮華富貴,什麼爵位嫡子之名?現在已經全都顧不得了,先保全了性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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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有些後怕的轉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隨後就將聲音壓得更低的繼續道:“侯爺現在人在京城,夫人您被關了這些日子可能不知道,那位王爺可是六親不認的,外面的人都在盛傳,先帝就是被他活活逼著氣死的。現在這京城之內,連小皇帝都要忌憚著看他的臉色,說他是隻手遮天都不為過。現在侯爺人在京城……二小姐信誓旦旦的說要報仇,真的沒指望了。”
京城裡,武勖大小就是個定遠侯,他身邊是有幾個得力的人,可是又能頂什麼用?
在這裡真正能隻手遮天的是那位晟王爺!
如果還指著武勖,武勖與他硬碰硬之下,那位王爺一旦翻了臉——
武家整個就賠進去了。
孟氏可以不在乎整個武家會不會敗落,最終落得個什麼下場,可是現在——
她自己的四個子女全都在京,一旦事發,也是一個也沒有生路的!
也無怪乎錢媽媽會替武曇來做說客,確實是路行此處,這已經是眼下所能爭取的最好的結果了!
“呵……”孟氏慘笑一聲,扶著膝蓋緩慢的站起來,遊魂一樣的在狹小的佛堂裡踱步,“我跟了他二十年,從始至終他心裡沒我也就算了,可笑的是我一讓再讓,底線和要求降得一低再低,最後竟是得了個這麼個結局,自己朝不保夕不說,現在就連孩子們的性命都要低聲下氣的去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跟前乞求了……我怎麼……”
她說著,突然狠狠的閉了下眼。
手抓著香案的桌角,指甲使勁的掐進的陳年的老木頭裡,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這麼的……不甘心!”
武勖攀附上了南梁人,根本就是在與虎謀皮,從一開始她就知道。
她只是個小地方出來的女子,父親在世時只是個小小的縣丞,家裡養著幾個奴僕,勉強算是衣食無憂吧。
她是想嫁得金龜婿,從此飛昇枝頭,去過前呼後擁的風光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