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婷側目看她,唇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用很輕的聲音問道:“怎麼公主很心虛嗎?”
“啊?”壽安公主驀的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心虛的情緒,不過竭力的掩飾過去了。
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我……只是剛才被嚇著了。”
燕廷婷看著她,眸光犀利:“事已至此,還裝什麼裝?今天生的這些事明顯皇后娘娘不知情,既然不是她示下的,那麼旁人裡頭又有誰敢在這鳳鳴宮裡行兇傷人?那會兒在水榭,推那個小丫頭下水的是你的人吧?”
一開始她也以為武曇胡說八道,為了陷害何皇后故意攀誣的,可是方才只略一試探,壽安公主就心虛了。
這件事還真是有意思了——
一直表現的老實木訥,甚至人畜無害的壽安公主居然敢指使奴僕行兇?
壽安公主的眼神已經從方才竭力的偽裝無辜變成了明顯的防備,她捏著手心,又咬了嘴唇,不說話。
燕廷婷上下打量她:“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你這是為什麼啊?是因為大胤的晟王麼?”
北燕這邊,本來是想遣嫁公主的,雖然對外明著說是想將壽安公主嫁給大胤的太子蕭昀,但實際上當初徐穆走時皇帝另有口諭,說只看大胤那邊的意思,如果大胤皇帝不想讓北燕的皇族女子入宮,那麼爭取和晟王蕭樾結個親也是好的。
陳王恰是知道內情的人之一,燕廷婷隨後就也知道了。
而除了這個理由,她確實也想不到這個壽安公主會對那個武曇下手的原因了。
壽安公主聽她懷疑自己是為了爭風吃醋而害人,頓感難堪,臉上臊紅一片。
蕭樾沒應她的婚事,她固然心裡不痛快,可是她的生母出身不高,這些年在宮裡仰人鼻息的捱日子,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不可能自不量力的為了一門八字都沒正經有一撇的婚事去報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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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跟不能說她是受了魏王的指使,為了討好何皇后才做的,畢竟——
現在事情不僅沒成,還因此狠狠的坑了何皇后和何家一把!
燕廷婷誤會了倒是正好!
壽安公主暗暗的又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反而鎮定了下來,微微抬起下巴,也用同樣嘲諷的神態掃了燕廷婷一眼:“那麼你呢?你們陳王府先前在遊船上給寧國公主下套的事又要怎麼算?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揣測本宮?不如先顧好你自己吧!”
說著,就面有慍色的橫了燕廷婷一眼,剛要加快步子往前走,燕廷婷卻一把拉住了她。
壽安公主一怒,回頭就要甩開她的手。
燕廷婷卻握著她的手腕沒放,這一瞬間已經是滿臉的肅穆:“公主你別誤會,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說……如今的這個局面,稍有不慎咱們兩個都難脫身,與其一會兒到了御前各自為政拼命自保,不如……咱們互相幫忙遮掩一下?”
壽安公主看著她眼中認真的神情,大為詫異。
燕廷婷見她沒有拒絕,就又趕緊趁熱打鐵:“當時你的人推了那個丫頭下水,那裡人多眼雜,難保沒人看見,這樣吧,回頭如果有人指證你縱僕行兇,我會站出來替你作證,證明他們是汙衊……”
壽安公主的眉頭越皺越緊。
她跟燕廷婷雖然偶有往來,但彼此性格不對付,一直都是面子情,她可不覺得對方會誠心幫她,故而臉上防備的神色就更加明顯了。
壽安公主狐疑的反問:“那麼你呢?你又想讓本宮替你做什麼?”
燕廷婷莞爾,回頭看了眼遠處的湖面,眼中閃過一抹幽冷的光芒:“一旦湖底的沉船被打撈上來,陛下查問之下我必有麻煩,公主的人在這宮裡動作總比我便宜些,之前那船上負責撐船的宮女林蕊……麻煩公主的人趁亂……幫我處理一下?”
她作為外臣之女,進鳳鳴宮赴宴就只能帶一名貼身的婢女,可是壽安公主不同,在宮裡走動,除了貼身的大宮女之外,還有另外八名宮女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