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妃這一次倒是很聰明的沒有落井下石——
姜皇后掉進這麼大一個泥潭裡,凶多吉少,不在乎她是不是言語上從旁煽風點火兩句,主要是,她跟方錦的顧忌一樣,姜皇后就因為弒君大最被處死了,蕭昀也許迴天乏力,可她們要是在這時候說風涼話……
蕭昀回過頭來再找她們出氣,那就太划不來了。
而姜皇后那邊,本來就是個推托之詞,自己說著卻彷彿又給自己注入了一種信念,驀然抬起頭,目光急切的盯著皇帝道:“皇上,就是這樣!是有人從臣妾的庫房裡盜取了銀票,然後——然後聯合這個奴才來構陷臣妾的。”
說著,她就再不能等,霍的又轉頭看向了下面趴著的小金子,面目猙獰的吼叫:“你說啊!是不是有人跟你串通……”
小金子早沒力氣了,只求死,就只是嘲諷的道:“娘娘,奴才自知死罪難逃,雖然一開始是您騙了奴才,可如果不是……如果奴才實在不想活了,也是寧肯帶著這個秘密下黃泉,也不會供出您的。可是現在……看著您這麼冷酷無情,只求自保的樣子……奴才後悔……我後悔沒一早就供出你來!只有您的性命是性命嗎?啊——”
最後一句話,他突然狂躁,起不來神,只上半身欠起來,猙獰的嚎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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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吼,額角青筋暴起,和臉上血痕交替,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出來的索命的厲鬼。
小金子的咆哮聲,一聲接著一聲,在這偌大的宮殿上方盤旋,聽得在場所有人都頭皮麻。
“瘋了……瘋了!”陶任之呢喃了兩,眼見著是喝不住他了,就連忙擺擺手:“都是死人麼?拖出去!快拖出去!”
馬上有兩個侍衛上前,將小金子提了下去,因為他的叫聲太悽慘,侍衛也是頭皮麻,一時就忘了堵住他嘴巴,所以一直到他給拖出去許久,聲音還在迴盪。
姜皇后跪在那裡,也是僵了好半天沒有任何的反應。
卻是有半天沒做聲的周太后站了起來。
她面上的表情,依舊是嚴肅中透著微微的冷意,沒有看皇帝,也沒有看在場的任何人,只是公事公辦的問道:“皇帝,哀家的嫌疑洗清了是嗎?”
姜皇后一個哆嗦,回過神來。
她忽的抬頭去看皇帝,皇帝也剛好被周太后刺激的垂眸朝她看來。
兩個人,四目交接。
姜皇后從這個男人眼底看到了凜冽又陰狠的殺機。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嘴唇動了動,想說話,旁邊的周太后已經款步下臺階:“回宮!”
“恭送母后!”蕭樾當先站起來。
“恭送太后!”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周太后目不斜視的一路走出去,沉櫻扶著她,一直到出了長信宮的大門,上了輦車之後沉櫻才神色黯淡的唏噓:“真的……是皇后娘娘嗎?”
那個女人,不太像能做出這種大事的人。
本以為周太后不會應聲,她這些年從來不管皇帝后宮的任何事,不想她今天居然像是突然有了說話的慾望,居然很痛快的回應了:“哀家久不回宮,看來……竟是錯了。”
沉櫻聽的一愣,眼中瞬間凝滿困惑,盯著她已然冷肅的側臉道:“外祖母怎麼這樣說?”
“姜氏是沒這個膽量和算計,但是這大胤的後宮卻伸進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利爪。”周太后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