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姜皇后怒不可遏,當即狠拍了一下桌子。
臨安公主自從進殿之後就一直在忍,咬緊了牙關,眼圈通紅的卻沒有再落淚。
而趙賢妃,一則生氣,二則更是為了做戲給姜皇后看,以便於引起她的同情和共鳴,所以眼淚就掉的分外洶湧,這時候就又哭起來:“臣妾知道,是臣妾母女無用,連累著皇上和娘娘您都要被人跟著看笑話,可臣妾幽居於這深宮之中,對於宮外種種實在是鞭長莫及,娘娘,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主持公道啊!”
姜皇后抿抿唇,面上神情也是分外凝重:“照你所言,你是懷疑這幕後黑手就是當日的知情人之一了?”
趙賢妃本就是有備而來,也不含糊,當即就又起身,跪在了她的腳邊:“恕臣妾斗膽,也只能如此揣測了。”
姜皇后擰眉沉思,片刻之後才試著確認道:“賢妃,雖然你說那個青樓女子承諾再見到掉落信件的人她一定能認出來,本宮也確實可以派人帶著她到三家府邸挨個認人,可是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就是有人處心積慮在做這件事,那麼稍微謹慎些的做法——他們也不會用自己府裡的人出面的。用這個法子,也未必就能找到人。”
霍府和慶陽長公主府也就算了,用這個理由去搜一搜就搜一搜了,橫豎霍家是自己有錯在先,而慶陽長公主又是皇族,有義務為了幫著皇家澄清顏面而讓步,但是為了這種莫須有的事就叫人去搜定遠侯府——
武勳父子可還在為國戍邊呢!
一旦這樣做,如果被有心人士略一歪曲,可就容易寒了所有戍邊將士的心。
趙賢妃其實也懂得這個道理,可是現在她心裡認定了的幕後黑手就是慶陽長公主母女,根本也沒想讓武家不痛快,見著姜皇后有所顧慮,也是正中下懷的,面上看著似是做了一番權衡之後才一咬牙道:“臣妾倒是相信定遠侯府武家人的人品,也不想與他們為難,可是這件事不徹底追查一番,臣妾心中始終義憤難平,再者說來,生了這樣的事,臨安以後可怎麼辦?她的親事都還沒有個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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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樣的差錯,臨安公主的婚事的確是變得非常棘手了。
就算皇帝可以聖旨賜婚,可是誰家娶了這樣有汙名的媳婦能痛快?總不能為了臨安公主,再給皇帝戴上一頂用皇權壓人的帽子吧?
可是流言這種東西,要追本溯源的查,確實難度很大。
姜皇后按了按太陽穴,斟酌了一下就轉頭問方姑姑:“皇上今日在做什麼?”
方姑姑道:“今日殿試……”
姜皇后道:“你過去看看那邊完事了沒,如果皇上忙完了,就請他過來,如果殿試還沒有結束,那就不要驚動了。”
“是!”方姑姑領命前去。
姜皇后就親自伸手扶起了趙賢妃。
趙賢妃落座之後,就又期期艾艾的看向了姜皇后道:“娘娘,雖然臣妾也不想讓您為難,可是就算沒有證據,不能帶人去搜他們各家的府邸,好歹您也叫人去把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都找過來,當面問一問,看能不能現什麼蛛絲馬跡吧?霍家我兄長已經去查問過了,長公主府和定遠侯府那兩邊……”
“這……”姜皇后略有遲疑,轉頭看了臨安公主一眼,“就算當面對質也用處不大,反而是……這本身就只是一起流言事件,如果再當面盤問的話……對臨安也不太好。”
姜皇后說的是實情,臨安公主也是贊同的——
既然明知道十有八九是當面問不出什麼的,那又何必當面對質,讓她難堪呢?
她看向了自己的母妃,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趙賢妃卻是不依不饒的繼續道:“外間傳言已經鬧成那樣,並不是咱們在宮裡捂住了耳朵就能當沒有這回事的,娘娘……”
意思是,反正臨安公主的名聲已經敗壞成這樣,也不在乎什麼了。
姜皇后是能夠理解她這種滿腔的憤懣的,再一想橫豎皇帝壽宴那天這幾家人都已經是揣著一件醜聞秘事回家了,也不在乎多知道一件。
權衡之後,姜皇后就衝殿外叫了人:“來人!”
她叫了兩位有資歷的嬤嬤進來,分別安排了二人往長公主府和定遠侯府去傳口諭。
臨安公主卻有些焦慮起來,幾次想要跟趙賢妃說什麼,又礙於姜皇后在場不能開口——
明明她母妃懷疑的只是慶陽長公主母女,她是不明白趙賢妃為什麼還要讓人去把武家的人也一併請來,本來生了這種事她就已經夠難堪的了,如果要當著武青林的面再把事情說一遍,她真的想想就會覺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