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姑姑道:“這樣說來,可能真的是與霍家無關的,只是知道那晚那件事的人利用了這個機會在興風作浪?”
也不是說霍家就沒可能叫別人模仿霍常宇的筆跡寫信,而確實如趙賢妃之前的判斷——
霍家現在正處於懸崖邊上,自保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在這時候還不知死活的去做這種讓他們討不到任何好處的事?
趙賢妃心中也是思緒飛轉:“除了霍家,知道那件事的就只有武家和慶陽母女了……”
趙家沒有拿到霍常宇親筆寫的情信過去,就算霍常宇知道那些信件就是他之前霍芸嫿讓他寫了好偷偷送進宮裡去的,也不會不打自招的承認。
所以現在,趙賢妃和趙家人也只覺得是有人知道宮裡曾經出過那樣一件事,這才模仿霍常宇的筆跡偽造新的情信來敗壞臨安公主的名聲的。
定遠侯府和慶陽長公主——
定遠侯府的門風向來很好,而且又跟她們沒什麼過節,至於慶陽長公主……
趙賢妃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原是已經忍不住的想要衝出去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止步回頭問鄭氏:“母親,那個妓子呢?帶過來了沒有?”
祁姑姑連忙代為回答:“一併帶來了,只不過因為到底是個外人,沒有娘娘您的腰牌,不好隨便往宮裡帶,現在就在宮外。”
“你馬上帶著本宮的腰牌過去把人領進來,本宮和母親現在就去正陽宮拜見皇后娘娘,到時候你把人直接帶到那裡找我們就行。”趙賢妃道。
“奴婢遵命!”祁姑姑領命,屈膝福了一福就當先快步往外走。
鄭氏也起身,和趙賢妃也正一前一後的往外走,不想前面祁姑姑一開殿門,卻意外現臨安公主就站在門口。
她的臉色蒼白,雙目惶然,明顯是聽見方才裡面趙賢妃她們說的話了。
“公主……”祁姑姑心下一個哆嗦,表情僵硬的回頭去找趙賢妃求救。
趙賢妃也是始料未及她會在外面偷聽,心裡也跟著一個哆嗦,連忙快走兩步迎上來,驚慌道:“臨安?你怎麼在這?你什麼時候來的?”
雖然臨安公主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卻不得不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希望對方是剛來的,並沒有聽見什麼。
“我聽說外祖母來了……”臨安公主本能的回答著她的問話,腦子裡想的卻是別的事,說著,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趙賢妃見狀,頓時心疼不已,上前一步就手忙腳亂的幫她擦眼淚:“你別哭!先彆著急,你舅舅和外祖母已經查到線索了,母妃這就去見皇后娘娘,請她做主,揪出兇手來,替你做主,很快就能還你的清白了。”
話是拿來安慰臨安公主的,可是她自己就很清楚——
事關名聲的流言傳出去,臨安公主就已經淪為了笑柄,這並不是說最後找出了散播流言重傷她的幕後黑手就能當這件事是沒有生過的。
這個汙點,會成為籠罩在臨安公主頭上一輩子的陰影。
這樣的道理,趙賢妃懂,臨安公主也懂。
“母妃!”她一頭撞進趙賢妃懷裡,放聲痛哭。
本以為皇帝壽宴那天的晚上,她已經經歷了這輩子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了,沒想到現在的處境會比那時候更糟糕百倍千倍!
女兒逢此大劫,趙賢妃也是心痛不已,又怕她們在這裡說話,再讓宮人們聽見了,就趕緊把臨安公主讓到屋子裡,將她好一番的安撫之後,等到她的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了,方才給她擦乾了眼淚道:“你在這好好待著,我跟你外祖母先去見皇后娘娘,不管怎樣也要儘快把這事兒解決了,還你公道。”
嘆了口氣,她便拍拍臨安公主的手背,以眼神示意鄭氏。
鄭氏略一點頭。
兩人起身往外走,沒想到走了兩步,後面臨安公主卻是突然起身追了上來:“母妃,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趙賢妃和鄭氏互相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度憂慮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