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話來,不緊不慢,聽著聲音,再看態度都十分的平順規矩,沒有半點逾矩和失態。
趙賢妃被她問的表情微微一僵,正待要敷衍搪塞過去,武曇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不溫不火的又再說道:“雖然今天我們家中長輩沒有得到傳召入宮,但賢妃娘娘的疑問臣女都能代為作答,那日長公主殿下和長平郡主去我們府上小坐的時候臣女的大哥並不在家,臣女卻是全程陪同的,方才聽賢妃娘娘提起——”
她說著,又很是坦然的轉頭看了慶陽長公主一眼。
慶陽長公主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武曇也不介意,仍是繼續說道:“賢妃娘娘,那日我們府上的確是和長公主殿下鬧了一點不愉快,您方才的仗義執言,臣女代定遠侯府謝過,不過這就只是我們兩府邸之間的私事,不敢再把娘娘牽扯進來,也省得壞了您和長公主殿下之間的姑嫂關係。”
這話說的客客氣氣,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劃出了界線,不肯再跟趙賢妃沾邊了。
趙賢妃為了這件事,眼見著是把姜皇后都得罪了,沒想到現在武家的一個小丫頭就敢出面給她這樣的下馬威,更氣不打一處來。
她盯著武曇的眼神慢慢轉變為兇狠,威脅的意味十分明顯。
武曇卻是視而不見,與她說完話後就轉身面對慶陽長公主,也是周到的又再屈膝福了一禮,不卑不亢的正色說道:“長公主殿下,那日的事您若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要記恨也只管衝著我們定遠侯府來,千萬不要連累無辜,牽扯到旁的不相干的人。”
刻意加重了“不相干”三個字的語氣。
臨安公主母女聞言,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而慶陽長公主聽了這話,意外之餘,心裡一直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也跟著落了地——
這幾天武家和賢妃雙方都沒有動靜,她還在擔心武家是不是真的有意讓武青林娶臨安公主了,現在武曇出面,寧肯當面承認和她之間撕破臉皮也不讓趙賢妃見縫插針的和武家攀扯上關係……
這就說明,趙賢妃惦記這門婚事原來也是一廂情願嗎?
本來因為自己的女兒被拒而窩了一口氣的慶陽長公主,這時候心裡反而平衡許多。
她冷哼了一聲,也不急了,只是有些冷蔑的把頭顱高高揚起:“多大的一點事,男婚女嫁本來講求的就是你情我願,本宮不過是和武老夫人閒聊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既然武世子暫無成親的打算,誰還會賴著你們不成?就這點事也值得本宮記恨的?不過是有些人蓄意挑撥罷了。”
趙賢妃卻是沒想到武家的一個小輩出面,就敢把侯府世子的婚事給做了主。
而且這個武曇口齒伶俐,幾個彎拐下來,就像是躲瘟疫一樣的把她給撇開了。
這幾天武家一直沒有個明確的迴音,她本來也就在為了這事兒忐忑,但又想著臨安公主配武青林是綽綽有餘的,便又自我安慰的讓自己冷靜。
現在看來——
是她高估了自己母女的身份,情況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樂觀。
可是武曇把話說的這麼體面周到,她也不能再死皮賴臉的繼續往上貼……正在糾結猶豫的時候,慶陽長公主卻是突然難:“賢妃,剛皇嫂說叫我們兩家人過來是你的意思?不就是臨安的那樁事麼?這兩天本宮也有所耳聞,不過這件事傳的是臨安和霍家那個庶子之間的事,這也是奇了怪了,你不去霍家要公道,把我們兩家叫過來做什麼?”
本來她和黎薰兒謀劃了這件事,就是為了攪黃武青林和臨安公主之間的可能,今天她進宮也是摩拳擦掌,抱著挑撥離間的目的來的,卻沒有想到,還沒等她力,趙賢妃自己就先把武家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