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布偶熊的肯定,小女孩興奮的一下跳了起來,再次歡呼著抱住布偶熊的腰身,抬起頭,睜著晶瑩的大眼睛,慢慢的念道:
“那麼,從今往後,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環境是好是壞,無論是健康還是中了病毒,無論是進化還是被當做廢品回收。我都會支援你、愛護你、保護你,與你同甘共苦,做你最忠誠的衛士,一直到我爆炸或腐朽的那一天。我現在向秩序之眼起誓,向你保證,我會對你始終忠誠。所以,熊哥哥,你願意接受我嗎?”
“我……我願……”提爾比茨明明只是個小女孩而已,在唸誦這段話時,她的眼睛之中,卻散發著異常柔媚的目光,讓布偶熊不由的沉溺其中,幾乎放棄了思考,就要憑本能去答應的時候,它的額頭上忽然一片晶瑩的流光掃過,一塊三角形的寶石在布偶熊的眉心若隱若現,讓它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低下頭,看著小提爾比茨無比渴望的目光,布偶熊偏過頭,用盡自己餘下的自控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願、意!”
說完這句話,它整隻熊宛如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大汗,不自覺的癱軟在了地上,小提爾比茨的眼神迅速暗淡了下去,但看到布偶熊的表現,知道自己的熊哥哥恐怕有什麼難言之隱,因此也沒有再問,非常善解人意的說道:“那……好吧,熊哥哥,至少讓我追隨您一段時間,這點小小的要求,還是可以的吧?”
“這個……隨你。”雙目無神的喘息了一會兒,布偶熊逐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語氣漸漸恢復了正常,忍不住說道:
“雖然我救了你,但其實對我來說,淨化掉你體內的病毒只是舉手之勞,也是我的老本行,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更沒有必要將什麼身心都獻給我,正常的一聲感謝就足夠了。”
“不,不能這樣。”提爾比茨雖然長得很小,但意外的很有自己的堅持:“雖然對熊哥哥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卻是最重要的救贖。之前二十多年都過的渾渾噩噩的,我只記得我們艦娘一族裡,無數強大的戰列艦、航空母艦都先後感染了那種毀滅的氣息,繼而變得邪惡、瘋狂,對準同族舉起了炮口,互相將對方擊沉,威爾士親王、列剋星敦、薩拉託加、維內託、聲望、反擊,就連我最愛的喵姐姐都……”
說到這裡,小提爾比茨的眼神已經無比黯然,稚嫩的臉上露出和年齡不符的沉重來:“如果沒有熊哥哥,我肯定也會和她們一樣,被毀滅的氣息徹底侵蝕,隨後自我毀滅,永遠的沉入深海。所以,謝謝你,熊哥哥……”
說到此處,小提爾比茨嘴裡呢喃著,又不自覺的朝布偶熊靠了過去,眼裡閃爍著情動的光芒。布偶熊實在是不太忍心拒絕她第二次,正有些進退維谷之際,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很抱歉在氣氛正好的時候打擾到你們,但你們實在是有些沒完沒了,現在能說點正事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小提爾比茨目光一清,下意識的如同標槍般站直,無比緊張的朝著聲源處看去!待看到凌默真容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動力爐都要炸開了!這個惡魔、這個可怕的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儘管渾身都在發抖,儘管頭上的貓耳雷達正在對自己發出尖銳的警告,儘管心裡明確的知道,自己絕非這個恐怖存在的對手,但小提爾比茨還是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張開雙臂擋在布偶熊面前,張開所有的艦裝,將還在冒著嫋嫋青煙的炮口指向凌默,同時大喊道:
“熊哥哥快逃!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延他一秒鐘,但拼著性命不要,我也會努力的阻擋他的!出來吧!最強建造公式!”
隨著她的大喊,右側艦裝,那個古里古怪的顯示屏上接連顯示出‘500、650、230、130’四個數字,然後她小小的身體內,突然爆發出超越她實力好幾倍的氣勢,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就要從她體內冒出來一般!
“停停停停停!”布偶熊一聲大喊,飛快的跑到小提爾比茨的面前,伸出熊爪朝著那古怪的顯示屏噼裡啪啦的一頓狂點,一大串複雜的資料流入其中,顯示屏上先是出現了大段大段的亂碼,隨後直接藍色畫面,緊接著劇烈震顫了幾下,在尖銳的警報音中冒出一陣青煙,徹底癱瘓了。
自然,小提爾比茨的召喚技能‘最強建造公式’也宣告失敗,那股恐怖的氣勢被攔腰而斬,幾秒鐘內就消散的無影無蹤。顧不得小提爾比茨滿臉不可思議、世界觀被顛覆式的震驚表情,布偶熊急忙回過頭,面對已經擺出了攻擊姿勢的凌默,緊張無比的說道:
“凌老師,她沒有惡意!只是面對您壓力太大,緊張過頭才採取了這種過激行為,懇求您不要將她擊毀!”
凌默看了布偶熊一眼,漸漸收斂了身上的氣勢,淡淡的說道:“放心,這些年下來,我的殺心已經沒有當年那麼重了。剛才擺出攻擊姿勢,也不過是因為我此時實力還未恢復,沒有萬全的把握能擊敗她叫出來的幫手,所以打算先下手為強罷了。即使真的出手,也只會和你一樣,打斷她的召喚技能,不會把她怎麼樣的。”
“那就好、那就好!”布偶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將小提爾比茨護在身後,正打算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卻聽到凌默玩味的聲音:
“能讓機械系魔獸的大部分攻擊無效,並且還能從外部打斷干擾機械系魔獸的大招,布偶熊,你在熔火之城的地位,絕對不會像你自己表述的那麼低吧?”
布偶熊一愣,吶吶不能言,好在凌默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指了指小提爾比茨,說道:
“我對她並沒有惡意,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向這個小女孩確認一下罷了。”
“什、什麼……問題?您請說……”小提爾比茨的聲音有些發抖,她永遠不會忘記,幾十年前,就是這個堪比魔神的男人,單槍匹馬的闖入熔火之城,在十萬、百萬機械魔獸的圍攻之中,造成了怎樣的破壞!鋪天蓋地的殘骸從空中散落,在地上鋪了厚厚的好幾層!時至今日,瓦力都還沒能將那片殘骸之地打掃乾淨,只能任由那裡荒涼著、破敗著,如同美麗的熔火之城身上一道醜陋的疤痕!
“有必要這麼怕我嗎?我現在早已沒有當年的偉力了。”凌默摸了摸鼻子,隨後緊盯著小提爾比茨,問道:
“我對機械魔獸瞭解不多,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明白,你們機械魔獸,越是先進的型號,感染病毒的機率就越大,如果是純粹的資料體,那簡直就是一感染一個準!相反,越是老舊的型號,越能保證自身系統的穩定性。”
“現在,居然連你們艦娘這種老舊的、已經被淘汰了的型號都感染了毀滅病毒!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告訴我,也告訴你的熊哥哥,它的老家熔火之城,這次感染病毒的範圍到底有多大?金色要塞那個傢伙,到底還能不能壓的住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