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裡,阿音站在那棵光禿禿的桃樹下,月色朦朧。
“娘娘,回宮吧。”絲雀見她站了許久,不禁勸道。
阿音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像是沒有聽見。絲雀無奈,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絲竹,絲竹卻是無動於衷的樣子。
一陣清風拂過,阿音抬手攏了攏耳鬢的碎髮,忽而冷聲道:“誰。”
絲竹一下就警惕了起來,下一刻便看見殷木奎一襲夜藍色的長袍,扶著那把漆黑的黑礁劍,站在了高高的桃樹之上。
“你站這兒等再久,慕無塵也是不會來的。”
阿音站在樹下,仰頭看著他,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在月色下冰涼如水:“下來。”
殷木奎微微俯身看著她,然後一躍而下,站在了樹下,肩膀倚著樹幹:“怎麼,被我姐姐說了兩句就不高興了?”
“愛卿這是要為哀家分憂,學你姐姐,大義滅親麼。”阿音毒舌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果真,殷木奎是一點就著,完全忘了殷木蘭的囑咐,黑礁出竅直接衝著阿音就攻了過來。
阿音眸子微微一沉,抬手接過了身後絲竹拋過來的短劍,一個劍花,一瞬便迎在了胸前,跟黑礁漆黑的劍鋒抵在了一起。
月華下,女子淺金色的群紗輕盈的旋轉,揚起一片微塵,劍鋒緊緊地擦過,火花四射。
姜冬帶著人迅速的圍了過來,卻沒有上前插手的意思。
眾人瞧著今日的壽星,大楚最尊貴的女子,在一棵枯木下跟人打得如火如荼。
“看來你的火氣不小呀。”殷木奎手中的長劍按照道理來說是佔盡了上風,可是阿音的內力深厚,哪怕是用蠻力也能將他的招式一一壓制下去。
“所以愛卿才更應該給哀家敗敗火。”阿音說著,忽然傾身上前,橫在面前的短劍猛然發力,硬生生的將殷木奎逼到了樹下。
殷木奎的後背猛然撞在了粗壯的樹幹上,稍稍往前一傾,便對上了她那雙琉璃色的眸子。
她身上淡淡的酒香一下就困住了他。
她喝了酒,還不少。殷木奎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斂,這可不是一個喝醉酒的人應該有的實力。
這個女人,每一次交手,他都越發的好奇她究竟有多厲害。越是好奇,殷木奎就越是想要打敗她,將她踩在腳下。
“愛卿輸了,還要再打麼?”阿音站在他跟前,手中的短劍絲毫沒有鬆懈。
殷木奎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容顏,連呼吸都不敢張揚,卻還是撐著笑意,挑釁道:“太后娘娘這是要切磋呢,還是要置臣於死地呢。”
阿音看著他,微微斜了斜腦袋,認真的想了一瞬:“要是可以,我不介意現在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