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整個鳳陽宮都籠罩在一片安靜的燈光中。
“嚇壞你了吧。”雲墨握著阿音的手,帶著歉意。
阿音搖搖頭:“我沒事,就是阿初哭得厲害。”
“是我不好。”雲墨握著阿音的手緊了緊,“是我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忽然蠱毒發作,嚇著你們了。”
“沒事。”阿音垂眸看著他寬大而瘦弱的掌心,覺得自己應該多說些什麼安慰他,可是卻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她有些,心不在焉,無法集中精神。
他看在眼中,卻只是道:“原本想讓你高興的,卻弄成這樣,以後,你也不會再讓我撫琴了吧。”
“不會。”阿音道,“哥哥的琴很好聽,我喜歡聽。”
“阿音?”
“哥哥,你不會有事的。”阿音垂著眸子,雙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以後,你一定想彈幾首就彈幾首,高山流水,曲藝求凰都可以。”
“阿音。”雲墨看著她垂著的側顏,心中情緒翻湧,卻還是在危險的邊緣被他生生的壓制了下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記告訴我了?”
“沒有。”阿音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金連禮回來了,或許有鬼方的訊息帶回來,我希望能有眉目。”
“是麼。”雲墨像是鬆了一口氣,“不怕,你說過的,我是天命,記得麼。”
阿音狠狠的點頭:“嗯,哥哥是天命。”
“無塵呢?”
“方才有事出去了,我去叫他進來。”阿音說著便鬆開了手,起身出去了。
雲墨看著她有些瘦弱的背影,眉心不禁輕鎖,緊緊地抿了抿唇角:原該是我護著你的,如今,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你做。阿音,嫁給我,終是我錯了。
長廊上,絲雀他們都安靜的站在門口,每次雲墨暈倒,大家都如臨大敵。不僅如此,姜冬還將鳳陽宮裡裡外外都圍了個嚴實,不讓人進出。
“娘娘。”絲雀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扶一扶她。
阿音擺擺手:“你們進去伺候,輕一點兒。”說著看向餘田,“慕相呢?”
“相爺在書房。”
“本宮自己過去,你們各忙各的吧,皇上醒了沒有大礙,也不必都杵著了。”
“是。”眾人應了一聲,各自散了。
阿音轉身帶著絲竹往書房走,明明夏天已然悄悄地來了,可是她卻像是走在四九寒冬裡,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