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絲竹轉身出去,在門口跟傅煊擦肩而過。
傅煊裡的臉色不太好,一進門便行了一禮:“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傅大人客氣了。”阿音說著微微抬手,指著對面,“坐吧。”
傅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棋盤,依言落座道:“皇后娘娘是要下棋?”
“許久沒有跟大人切磋了,大人沒空?”
“怎會。”傅煊看著眼前的白子,苦澀一笑,“如今皇后娘娘棋藝高超,不能留先手麼。”
“先不先手的,本宮讓予大人,就是大人的,不讓便不是。”阿音說著,徑直拿起手邊的黑子,落定道,“今日大人還未看清麼。”
傅煊心頭一怔,拿起白子道:“果真,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麼。”
“梁文生昨日已然提醒過大人了,是大人執意不聽。”阿音落子,乾淨利落。
傅煊抿了抿唇角,與棋藝上也不拖泥帶水:“是以臣一早就想清楚了,終究是失了君心,一走到底罷了。”
“一走到底?本宮聽著怎麼像執迷不悟呢。”
“無奈之舉罷了。”
“大人輕輕的四個字可有想過什麼後果麼。”
“不瞞你說,該想的都想了,即便是眼下娘娘想過繼秦瑞那個孩子,我還是要爭一爭的。”
聞言,阿音看著棋盤上已然形成的對峙之勢,驀然道:“果真,大人似乎誤會了什麼。”
傅煊看她,她卻一直微微垂著眼簾,心中沒來由的沉了一下:“願聞其詳。”
“其一,大人無需知道什麼原因,我跟金平年勢不兩立。”阿音手中的棋子落下,微重,“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把持南疆。”
“……”傅煊眼簾一跳,“其二呢。”
阿音抬眸看他,露出淺淺的微笑:“其二,大人似乎忘了,當年是我予令夫人有恩,而不是她對我有恩。從始至終,該報恩,都是你們。”
“錚”的一聲,傅煊看著阿音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感覺到心絃斷裂的聲音。她的意思已然十分明顯,若是傅家再違逆她的意思,她便不顧情誼了。
阿音看著他手中緊緊捏著的棋子,道:“所謂情誼,有來有往才算,一直要我念著,多沒意思。再說了……”
傅煊看著她,她看著窗外:“再深的情誼,隔著這重重的高牆,誰又能感覺得到呢。”
傅煊緊緊地抿著唇瓣,將指尖的棋子收回了手心,沉默了良久,才問道:“我想知道,究竟為何,你容不下金平年了。他不是對你還不錯麼。”還有金連禮,明明她先前所有的意思,都是預設要將南疆交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