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裡面等著娘娘,一道聽遺詔。”餘忠垂著眼簾,聽不出什麼哀傷的情緒,“還有禮部的各位大人,去大殿等候,遺詔之後百官要拜見新帝了。”
“是。”梁鑰吩咐了其他人往寧沁殿的正殿去大殿,自己上前,看了一眼阿音,“我隨你進去。”
“嗯。”
餘忠轉身,領著阿音他們往裡走,依舊是那條幽長而安靜的走廊,只是鼻尖再沒有那相思入骨的瑞腦消香。
彷彿一夜之間,先皇后傅氏所調的香味伴著她一生又愛又恨的男人,一道離開了。
太安靜了。阿音覺得哪裡不對勁兒,聽見身後的梁鑰小聲道:“后妃沒有過來?”
對啊,陛下駕崩了,后妃怎麼沒有一人在。
“一上午都在,哭了兩輪了,乏了,都去偏殿用飯,休息了。”餘忠回了一句,停下了腳步。
阿音抬眸便看見那扇獨釣寒江的屏風,如今,那個在江山獨自一人的老人,不在了。他們也第一次不必站在屏風外面等待,只是十分短暫的頓了一下便繞過了屏風。
一眼,她便看見了跪坐在床前的白衣公子,雲墨。
“太子殿下,太子妃來了。”餘忠頷首道。
雲墨聞聲,這才回過神來,抬眸看見阿音一身素縞,連忙站起身。阿音像是知道他會不穩,連忙上前,一把就扶住了他的胳膊。
“小心。”卻鋪一眼就看見已經去世的雲安皇帝。
不管他這一生,做了什麼,要做什麼,都已經結束了。
“你有身子,磕個頭,隨我出來吧。”雲墨溫言道,眼中似乎有些擔憂。
阿音沒有察覺,只以為他是有些哀思,便喚了碧荷上前,帶著年幼的鈴兒在遺體前磕了頭。
“殿下,娘娘,去大殿接旨吧。”餘忠取了遺詔在手,躬身道。
阿音愣了一瞬,已然被雲墨給攙扶了起來。按照道理來說,遺詔在這兒宣讀就可以了,眼下朝臣都在大殿,特意去那裡宣讀……
難道有別的什麼安排?
思及此,阿音抬眸看了一眼雲墨,對方垂著眼簾道:“是無塵和干鏚軍的。”
“……”阿音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慕無塵和干鏚軍又怎麼了。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隆德三十七年四月十九日,雲安皇帝駕崩,傳位太子云墨,冊封太子妃秦氏為後。同時,封原兵部侍郎慕貞為相,並且下令干鏚軍皇后秦氏在位之時,永不能入京。
這就意味著,傅家失了百官之首的位置,而云墨要扶持已然遠離朝堂幾十載的慕家,要廢更多的心思。而崑崙令,除非秦雪音棄後位而走,不然永遠一半在京都,一半在南疆。
當朝,阿音靜靜地站在雲墨身邊,並未有什麼反應,只是一直身體不適的郡國公傅文修“哀思過度”,暈倒了。
隆德三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先帝入殮,新帝正式改年號為隆和,並下旨兩個月後,也就是六月二十二日舉行封后大典,賜居鳳陽宮。
哦,還有一件事。雲安皇帝下葬那日,貶為庶人的三皇子云鶴,在府邸重傷不治,死了。因為先帝剛剛駕崩,他的喪事要避嫌,便只是和呂氏的喪事一道,匆匆的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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