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婼出殯的那一日,黎明前就下起了綿綿細雨。阿音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門口川南就說禮部特意送來了喪服。
“真是麻煩梁四叔了。”
梁文生看著她眉宇間愁容不展,便也沒有亂開玩笑:“夏氏是依照皇子妃的禮儀下葬的,你既然要去也算是長嫂了,應該合規矩。”
“我跟大殿……太子殿下還未成婚。”
“如今看來,這婚禮是要拖一拖了。”梁文生見絲雀不大會穿這喪服,便上前幫了一把,垂眸道,“殿下說,今日讓我陪著你。”
“麻煩了。”
“你這樣客氣,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梁文生居然輕輕一嘆,“前些日子曉清找我喝酒,言語間……”
“如今四叔和傅大人的感情還是這樣好。”阿音淡淡道,“所以四叔當初靠近我,是為了什麼呢?”
聞言,梁文生的手心微微一頓:“你覺得呢?”
“總不會真的喜歡我,要與我拜什麼月老吧。”
“你如今這樣說,我可就是大不敬了。”梁文生微微垂著眼簾,看不清情緒,“他有他的執著,你這麼一說,也有可能是我自小閒散慣了,他才會放心跟我做朋友的吧。”
“……”打死阿音也想不到這對話是這樣的展開,一時不禁看著梁文生,忍著笑意道,“四叔這樣說,我還要先安慰安慰你呢。”
“也可。”
“難怪了四叔的話本寫的那樣好,總有原因的。”
“那是不生氣了?”梁文生一雙美目看著阿音,那真誠的樣子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阿音不禁撇開了眸子:“我同傅大人本來也無什麼私交,以後傅家如何也都是朝堂上的事情。若是簡姐姐閒來無事叫我喝茶,戴上她夫君,我也不是會扭頭就走的人。”
“那便好。”梁文生抬手理了理她的衣帶,淺淺一笑,“好了。”
絲雀聞言,連忙轉身道:“我去看看外面好了麼。”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的川南道:“小姐,都好了。”
“走吧。”
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阿音上馬車時候,抬眸看了一眼還黑沉沉的天空,恍惚間看到了夏婼死的的那天早晨,心中一緊,不禁底下了頭。
一旁的絲雀連忙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