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初,月色皎皎,明朗星稀。偶有風,吹過草木樹林,發出輕輕的細響。一襲黑衣輕輕越上牆頭,站在夜色下不徐不緩的看了一會兒,才縱身一躍,跳上了客棧後面的庭院。
這地方是不錯,風雅,安靜。女子蒙著臉,一雙清澈的眸子在月色下熠熠生輝,仿若這夜色中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一陣清風拂過,女子轉身躍到了廊前,尋找著自己的目標,可是她的身體剛剛貼在窗下,就感覺到臉側一寒,微微歪頭,堪堪的躲過一擊。手中的匕首出竅,轉身快步的往房門跑去,可是對方似乎料到了她的動向,已然推門而出。月色下,兩人打了個照面。
白衣公子一手執劍,一雙溫潤的眸子笑盈盈的看著她:“閣下好功夫,都到我窗前了,才被我發覺。”
“按照道理來說,最快也應該是我站在你床前了,你才會發覺。”阿音蒙著臉,手的匕首調轉了方向,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絲竹說了,此人危險的很,一見不對,掉頭就跑。
“你怕什麼。”李沐見她後退了一步,微微挑眉,往前走了一步,跨出了門檻,“娘子深夜來訪,是思念為夫麼。”
“不要這樣跟我說話。”阿音一改白天的客氣小心,冷聲道,“我也不是你娘子。”
“這般翻臉無情麼。”
阿音看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並未拉下面紗:“秦南風說,你那兒有什麼信物。”說著將手裡的匕首背在身後,伸出另一隻手道,“拿來。”
李沐握著劍,輕輕一笑:“那就要看看娘子有沒有那個本事拿了。”說著便翻了劍花,朝著阿音襲來。
阿音不大與人動手,見他襲來,手裡的匕首一緊,全神貫注的迎了上去。若是這人真的是她的統領將軍,那麼無論如何在氣勢上就不能輸。
兩人一黑一白,月華下動起手來,不過片刻便是數招。阿音手裡的匕首很短,所以每次跟李沐的長劍相迎,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寒氣逼人的劍鋒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頰近身過去的。
“娘子好身手。”聽見李沐輕輕一笑,不像是揶揄。
阿音眉心一沉:“我說了,不是你娘子,也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你生氣什麼。”李沐一劍在手腕上翻轉,換了方向向著阿音的喉嚨襲去,“難不成是怕你那幾個知己好友吃醋?”
“閉嘴!”阿音洞察到他的劍鋒走勢,手裡的匕首已然去迎,可是一時血氣逆行,動作不由得一滯。
不好!
不好!李沐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停了動作,手上的劍鋒來不及收勢,情急之下,只能伸手將阿音往自己懷中一扯,可是那極薄的劍鋒還是劃破了阿音的面板。
女子輕哼一聲,卻不是因為脖子被人劃傷了,而是心頭一股氣重重的砸了下來,砸得她五臟六腑皆是一震。
該死的千機,他的藥一定有什麼問題!庸醫!
李沐一手握著長劍,一手扶著她急急地後退了幾步,才收住勢,垂眸看著女子流血的脖子,微微挑眉:“你找死麼。”
“你才找死。”阿音越發不悅,“我身上有毒未清罷了。”
“哦?”李沐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有誰敢給你下毒。”
“多了去了。”阿音不屑道,“不過這毒是我自己吃的。”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