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下了兩三日的雨，這一黏答答的像極了那兩日在山林裡的感覺，阿音也跟著一連幾日都心事重重的。好在這幾日雲墨都十分忙碌，不然一定會瞧出什麼。
今日一早，阿音的眼睛總算是恢復了，外面的天氣也總算是放晴了。少女站在廊下，瞧著這碧落閣裡的下人都忙碌了起來。
“想什麼呢。”慕無塵披著外衣站在她身後，這兩日他的傷口癒合的差不多了，人也開始渾身發癢似得，總想往外跑。
“沒什麼，你這傷口，出來做什麼。”
“我看你一直站在門口挺無聊的。”慕無塵說著，看見庭院裡有兩隻雀鳥落在了含羞待放的杜鵑上，“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打呼哨。”
“呼哨？”阿音不解的看他，聽見他忽然吹了一聲口哨，驚了杜鵑上的雀鳥撲騰了下翅膀，也嚇得她連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做什麼？”
慕無塵見她不好意思，不禁狡黠一笑：“你怎麼會的。”
“這有什麼好問的，小時候就會了。”
“怎麼從來沒聽過。”
“沒事吹口哨做什麼。”阿音微微紅著臉，嗔了他一眼，“小時候喜歡吹口哨喚雀鳥，後來明月說，女孩子家這樣不雅，就不怎麼吹了。”
“你倒是什麼都聽那個明月的。”
阿音看著朗朗晴空下生機盎然的春景，不禁想起了那熱鬧的江南小鎮：“我娘去世的早，父親又不通女兒家的事情，好多都是明月教給我的。”
慕無塵看著她的側顏，忽而有些心疼：“你那晚打呼哨的樣子真好看，我喜歡。”
喜歡？阿音一怔，驀然回眸看他，卻見他撇開了眼睛，看著庭院裡那兩隻在杜鵑花上追逐的雀鳥。
“你想回富陽，等我傷勢養好了，帶你回去一趟?”慕無塵說著將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架在了阿音的肩膀上，“好麼。”
“你帶我去南疆才好呢。”阿音說著晃了晃自己包著的右手，“我還傷著呢，你壓著我了。”
“沒用力。”慕無塵撇撇嘴，“南疆你是別想了，除非朝玉點頭。”
“……”阿音不禁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還真的是什麼都聽哥哥的。”
“不然呢，聽你的還不是胡鬧麼。”
“慕二公子，你從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阿音斜睨了他一眼，慕無塵欲言又止，正要說什麼就聽見川南匆匆進來道：“二公子，夏小姐來了。”
“……”阿音愣了一下，聽見慕無塵不大樂意道：“她來做什麼。”
“說是來道謝的，帶了好些東西。”川南話音未落，他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十分不滿的聲音。
“都說這瓊園的大門難進，今天我算是見識了。”夏婼一襲碧綠的齊胸襦裙，神氣活現的就帶人走了進來，一眼看見阿音和慕無塵親暱的樣子，不由得一愣，“你……你們……”
“夏小七你進來這動靜能不能小點兒。”阿音一把推開慕無塵，理了理鬢角的碎髮。
夏婼一下回過神來，看了看阿音，又看了看慕無塵：“我認得你，你是那晚救我的人……慕二公子？”
“正是。”慕無塵微微頷首，一派謙謙佳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