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是個好日子,傅國舅傅文修的小孫子滿月的日子。舒曉晚坐在去郡公府的馬車上,心情十分複雜。
她跟舒曉珊年紀相差甚多,舒曉珊出嫁的時候她還是個懵懂少女,不諳世事,哪裡知道這些人情世故。對於大姐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有些嚴厲樣子,倒是二姐時常說,大姐性格品行最像父親,所以二姐一向不跟大姐親近。
如今……舒曉晚看著手裡的金鎖和肚兜,無奈一嘆:更是親近不了了吧。
舒家三小姐一臉心事,煩悶的挑了簾子看向窗外,此刻過午剛剛不久,大街上並沒有那麼多人,六月的陽光已經有些熱了,叫人瞧著今年的夏天彷彿來的特別的急切。
可就是這樣不算熱鬧的時候,告示牌那裡卻依舊圍著人。
“他們都在瞧什麼呢。”
絮兒聞言瞧了過去。瞭然道:“估計是在瞧太子殿下的尋人告示。”
舒曉晚一愣:“還在找那個救了他的女子麼。”
“嗯,聽說是殿下親自畫了畫像尋人。”絮兒說著不由得笑道,“殿下也真是有心了。”
舒曉晚思忖了片刻,先前收到宮裡的請柬說是要辦賽馬會,可是大殿下卻忽而墜馬受傷,說那上瓊苑不適宜辦馬會了。原以為就是換個地方,卻不想直接取消了。
舒曉晚目光一直落在那告示牌上,不知為何就是在意的很。
還以為他有心思辦馬會便是早已經放棄找那女子了,這才是二姐口中的太子做派,卻不想還親手畫了小像,好像非要找到人才罷休。
“停車。”舒曉晚忽然說道,馬車依言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小姐怎麼了?”
“你去,揭一張畫像過來我瞧瞧。”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讓太子殿下如此放在心上,還能憑著印象畫出來:那我二姐姐算什麼了。
絮兒聞言一愣,還是依言下了車,不一會兒便拿著一張畫像回來了。
“貼了有些日子了,都有些模糊了。”絮兒說著便將告示遞給了舒曉晚。
藍衣女子接了過來,那有些破損模糊的畫像還是一下扎進了她的眼底,猝不及防的刺了她一下,生疼。
“是她……”怎麼會是她呢,她應該還在澤夢山莊才對。
“誰呀。”絮兒沒有認出來,一臉好奇。
舒曉晚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問道:“你瞧著,她是不是先前澤夢山莊的那一位。”
“哪個……”絮兒聽的一臉疑惑,被她這麼一指點,才恍然認出這模糊的畫像,“可不是麼,真的好像。”
那少女十四五的年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含笑帶嗔的瞧著舒曉晚,不是阿音又是誰呢。
是啊,那麼好的水性,恐怕真的是她了。如今連太子都遍尋不得,難不成真的是在瓊園麼。
舒曉晚手心微微一緊,忽而問道:“今日大殿會來麼。”
絮兒搖搖頭:“大殿下傷勢未愈,不好說。”
聞言,女子眉心緊蹙,原本就是十分複雜的心情,一下子更是一團亂麻了。
舒府的馬車緩緩地朝著郡公府去了,而剛才絮兒揭告示的那塊告示牌那兒卻停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女子身材窈窕,不過是尋常人家打扮,手裡的提著菜籃子,這個時候還未回去做飯,也不知道才從那裡過來。
綠絛看著告示牌上僅剩的一張畫像,一雙杏目不由得眯了眯,帶著一絲喜悅:“還真是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