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中秋便近在眼前了,舒曉晚離開第二日,梁清便也告辭了。接著荊家的姑母親自從臨陣的莊子上趕過來,接回了傷勢未愈的荊瑤。
阿音聽說,荊家姑母沒有跟慕夫人說多久話,卻在出門的時候偶遇了正巧回來的慕年,拉著慕老爺哭訴了許久。
可是此事是雲墨親自過問的,他是什麼身份,慕年自然清楚,便也只能安慰了荊家姑母許多,還許諾荊瑤出嫁的時候,會多多添置嫁妝,荊瑤母女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偌大的山莊一下子有些安靜了,慕夫人又失落了,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留下了幾位千金小姐,本想著兒媳婦有望,卻不想一連串的“宮斗大戲”鬧得澤夢山莊雞飛狗跳,還搭出去一位表小姐。
慕夫人一張漂亮臉蛋幾日裡都沒什麼笑容,惹得心疼妻子的慕年心疼之餘,一口氣都撒在長子身上。夫妻倆光數落慕遠征就數落了好幾日,弄得慕遠征實在是沒辦法了,撂下一句“不是還有個雲丫頭麼”,便一連幾日住在了外面,眼不見為淨了。
他是淨了,可害苦了阿音了。
這下慕夫人以為她的鴛鴦譜居然歪打正著了,慕大公子終於想通了,喜歡上阿音了,一時又高興了起來,流水似的往琴嶽樓送這送那的。
還沒到中秋呢,送來的冬衣就已經有五六套了。絲雀瞧著都快沒地方塞了,整日的愁眉不展。
阿音瞧著雲墨擺好的棋盤,捏著一顆黑子靜止了半天,才哆哆嗦嗦的往下放。剛落子就見一根修長的手指在棋盤上劃了一圈:“這一片都沒了。”
“……”阿音撇撇嘴,自從慕無塵走了就沒人陪著雲墨下棋了,她哥哥居然突發奇想要指點她的棋藝。
當時阿音站在門口就倒抽了一口涼氣,她那點棋藝還是小時候他爹教他排兵佈陣的時候順便教的,後來他爹因為思念她娘鬱鬱寡歡的,便也沒心思教她這些了,直到他去世,阿音的棋藝都保持在一個非常平穩的狀態——一點兒進步也沒有。
“你如果落在這裡……”雲墨拿起那顆黑子重新落了地方,“這一片便活了。”
又是死又是活的,阿音蹙了蹙眉,小聲道:“哥哥,我還是去給你做飯吧,今日大廚房送來兩隻老母雞,我去燉了給你補補。”
“……”雲墨抬起一雙溫潤的眸子看著她,道,“好。”
阿音如獲大赦,連忙起身道:“對了,還有冬筍,說是才從北方運來的,哥哥吃麼。”
“都行。”
“那哥哥坐一會兒,我去了。”阿音說完便飛也似的跑了,還不忘說道,“杜大哥陪哥哥下棋吧。”
杜柳看她一下跑沒影了,失笑道:“越來越沒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