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把自己的遭遇給寒影細細說著，兩人不知不覺說了一夜，外面天色已經微亮。林暮雪說到了最後化身血殺界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看著寒影問：“這些，你可有夢到？”
寒影搖搖頭：“這些我都沒有夢到過，但不知道為什麼，聽你說起來，我總覺得很熟悉。就像我曾經聽過一樣，但我的確沒有聽到過。”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別的什麼，現在說不好。”說到這裡，林暮雪伸了個懶腰。“好了，說了一晚上，我們也該去休息了。狄憂思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吧？不，準確地來說，是你二叔不會放過你，你是寒家唯一真正帶著老爺子的遺囑的掌門人，你二叔要取得人的認可，肯定會對你出手。對了，你父親呢？怎麼沒有看到他跟我們一起出來？”
“還說呢，我父親怎麼可能跟我們出來吃苦？”寒影無奈地說道。
“那就算了，人各有志，回去睡會兒吧。”林暮雪告訴她。
“恩，你也快休息會兒。”說著，寒影起了身。
但是，她沒有挪動腳步，愣了愣，她忽然轉頭問林暮雪：“暮雪，其實，你好幸福啊，有王林那樣的人那般對你。但你也是不幸的，因為你沒有時間去思索你真正愛的是誰。”
“你什麼意思？”林暮雪問。
寒影微微一笑：“其實，你自己已經發現了不是嗎？否則你怎麼會跟王林正常分手？暮雪，王林為你做了很多，甚至是可以對抗全世界，但愛情，從來都不是因為恩情。你還了他一條命，不說兩清，但你至少有選擇感情的權利，活著，你現在只是為了你自己。”
林暮雪有些訝異，這話，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沒等她回答，寒影已經出去了。
事實上，那不是她多少個日夜裡這樣想的嗎？王林為她做了很多，所以，她不能辜負王林。但是在地府的那番演講，其實聽起來，現在更像是感恩。
或者說，成年人的決定，她沒有選擇愛的權利，似乎那個時候只能接受被愛。
多少個日夜裡，她一直都在掙扎，一方面，她越來越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愛王林，另一方面，她又不斷告訴自己，王林為自己做了多少！
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徘徊於鬼影門的重任跟自己的人生之間。
好一句沒得選擇，難道不是嗎？她從來都沒有選擇，鬼影門為她鋪好了路，魘為她算計好了一切，她要麼選擇魘新世界，要麼選擇鬼影門的正義。
後來也是如此，她，要麼選擇王林的愛，要麼揹負深深的自責，同時讓親朋好友，甚至是世人唾罵她不知感恩。
林暮雪脫去了外套，躺了下來，細細想來，其實答案一直都很明瞭，她對王林，沒有王林對她的那種感天動地的愛。愛，從來都很自私，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但王林對她很好，為此，她可以為王林做任何事情，包括付出生命，但就是不能真正地愛他。
想到這裡，林暮雪拉過被子，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的。如果她的人生很正常，沒有魘搗亂，也沒有揹負鬼影門的天譴。想想看，她，王林，景，不就是世俗最常見的三角戀嗎？
默默在背後愛著她，守護著她的景，卑微而又執著。王林同樣也執著，但他敢愛敢恨，愛的轟轟烈烈。在平凡的人生裡，大多數人偶讀只會選擇王林吧，因為那樣真的很幸福。
可惜，她的人生，一點也不平凡，棋子的人生，能平凡嗎？
“抱歉，王林，我想的很清楚了。如果在我愛上景之前，你先出現，我們一定會是不同的故事，你罵我也好，怎樣都行，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因為你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但，那不是愛情。”林暮雪掀開了被子，也不知道這話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王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