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夏天天黑得晚。八點之前天還是亮的。所以她回來得真不算早。
蘭澤帶著四個兒子已經先吃過了。
兒子們在玩積木。常規玩法他們玩不下去了。整晚上都在對著積木,“嘿——哈!”手刀剁積木玩。
誰要是敢把積木往頭上比劃,爸爸就“哼——”的一聲。兒子立刻把積木拿遠點。敢不聽話的打小屁屁!
張荷也已經吃過晚飯了。
她的老領導其實中午就離開了。那時張荷就回了學校。她和同事一起吃了午飯,在辦公樓混了一下午之後,晚上又聚了個餐。然後,才自己開車回家。
結果,她從車庫一進家裡,就看到蘭澤站在走廊,僵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對著遊戲室裡的孩子們。
孩子們笑鬧得很開心,一如既往地有活力。狀態正常。
那麼蘭澤應該不是在跟孩子生氣。
張荷有點心虛:
“喲,怎麼,誰欺負你了?”
看見張荷進來,蘭澤嘆了口氣。然後張開雙臂。
張荷還沒換衣服,謹慎地站過來抱了抱他。然後,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蘭澤的胳膊比她的長。他的兩條胳膊根本沒打算鬆開。還把自己的臉往她頭髮上蹭。
他抱住了張荷就不想放開。
“是不是能聞出來我晚飯吃了什麼菜?”張荷小心翼翼地問。
於是蘭澤認真地聞了聞:“有羊肉味兒。好吃。把我給聞餓了。”
“晚飯沒吃飽?”
“還行。今天感覺沒什麼胃口。”
蘭澤的情緒還算穩定。於是張荷輕輕推了他一下。
“你尿急?”蘭澤低頭問她。
“……”
語言很不優美。不過,這小子聽起來沒在生氣。
蘭澤就算生氣了,也很正常。張荷自從再次懷孕,就有點忽略他。回家有四個孩子,出門有新鮮工作,蘭澤的位置都被擠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