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趴在沙灘上,身邊有八個孩子蹦躂。他的稱呼現在相當多樣化了。
四個兒子喊他“爸爸!”蘭花的兒女喊他“小舅舅!”蘭得一的兒女喊他“小叔叔!”
蘭得一的稱呼和蘭澤十分接近。蘭花的孩子喊“小一舅舅!”蘭澤的四個兒子喊“小一伯伯!”
多的就是一個“一”字而已。
“小舅舅,笑笑想吃冷飲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撲到蘭澤的身上,抱著他的腦袋,生怕他不同意似的強調,“小圖也想吃。”
小女孩軟糯的聲音聽起來是甜味的;一對小辮子周圍散下來的碎頭髮看上去輕薄柔軟。蘭花的女兒太可愛了,蘭澤完全沒有免疫力。
“嗯,好。”蘭澤挪了一下胳膊。
賣冷飲的小販,正站在不遠的地方。他守著個推車,摳眼捲髮,膚色黯黑,眼圈格外黑。
蘭澤在手環上找到小販的定位,付了錢,然後衝著小販招了招手。
“嗯,去拿吧。八份,你分一下。”蘭澤懶洋洋地,把胳膊枕回下巴底下。
“謝謝小舅舅!”
八個孩子朝著小販跑去。蘭得一的一對兒女年紀最小,跟在最後面。小女孩沒踩穩,還不小心摔了一跤,啃了一嘴沙子。自己呸了幾下,慌張地爬了起來,跟了上去,往哥哥姐姐的人縫裡鑽。
笑笑個子最高,她從小販手裡接過冰棒,先給了小圖一支,然後一支一支地分給弟妹們。
八個孩子,從高到低,人手一支冰棒,舔冰棒的動作整齊劃一,創造了浩浩蕩蕩的效果。
太陽曬得蘭澤昏昏欲睡,衛妖精幹脆已經睡著了。
蘭澤從身旁的保溫箱裡掏了一瓶果汁。擰開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立刻覺得精神多了。保溫箱是衛妖精的,果汁是為蘭澤準備的;衛妖精給自己準備的是冰鎮古龍茶,最近這小子戒酒開始講究養生了。
蘭花正在四對四的排球場上大發神威。扣球扣得對手——倆外國小夥子、倆外國姑娘,鬼哭狼嚎,吱哇亂叫。
她雖然臉蛋圓,身材其實很苗條。幾根布條構成的泳衣綁在她身上,並不顯得風情萬種,只暴露出分外健康。她高高躍起在半空中,揮動拳頭髮力之間,腹肌輪廓隱約可見。面板又白又亮,簡直晃眼。
蘭老爺子好像沒這麼白。39年春天也是在浮島的時候,他帶孫子們玩水,一直不抹防曬,曬得那叫一個油黑髮亮。白老師白不白,蘭澤沒印象。反正,蘭澤自己不黑。他看了眼身旁呼呼大睡的衛妖精,伸手比了一下;衛妖精看著也不黑,但明顯比他顏色深。如果王沐詩這個藝術家在場,一定能判斷出,顏色是差了幾度。
蘭花的力氣也大,球砸在沙地上就是一個坑,捲起一片沙。衝過來沒救到球的對手,還得吃一臉沙子。有點慘。
蘭花這位姐姐,除了臉不夠美,外加有點缺心眼之外,簡直是完美的。缺心眼也沒啥,照她打球這戰鬥力,一般小流氓奈何不了她。
蘭得一沒和蘭花一起打球。他孩子的女警媽媽,正站在蘭花身旁,揮手把球發過了網。
蘭得一正在滿沙灘溜達。他的兒女拿到冰棒之後,都和蘭澤的兒子們在一起,暫時也用不著他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