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夜裡。
紀行早已為金塑套上了一層麻布,以免被別人繼續端詳。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些疑鬼疑神,感覺街上出現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魔徒。
他徑直走到了大鬍子派來監視他的人面前,一開始那兩個小哥還不打算承認來著。紀行現在卻壓根不想和他們打機鋒,直言了當,“叫你們公子來,我要賣貨。”
他這一句話說得那是有些沒頭沒尾,但是叫他們的公子來那絕對是大事。何況還是對方主動要見的。
藍公子自然很快就到了。
紀行就像個老農似的蹲在已經套在了麻袋裡的金塑旁,神情凝重地道,“二位都是聰明人,我也不和你們繞圈子了。這尊金塑,不是一般傢伙,而是用來救命的。我有一位朋友,欲化虛境,但是什麼法子都試過了,總是不得其門而入。曾經他聽說過一個偏方,如若能得一仙人道骨,那便極有可能會踏入那一步。不過可惜……”
藍公子還沒聽完故事就已經被那金塑的功效驚呆了,於是目瞪口呆地道,“可惜什麼?”
紀行搖頭晃腦,似是極其痛苦,“可惜他已經用不上這一副道骨了!”
藍公子現在卻已經狐疑了起來。因為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好的事擺在了自己面前。剛巧自己需要一份大禮,剛巧就有人送上一份大禮?然而紀行之後的一句話卻立馬打消了他的疑慮。
“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這位藍公子你應當是女人吧?”紀行眼神忽地變得深邃無比,“你出自於蘭國,於蘭國這數百年來在培養虛境高手的事上費了不少心思是吧?所以現在沒有供禮可上,只能四處來想辦法了?”
“藍公子”一瞬間的表情從震怒再到疲軟,被叫破了跟腳使她震怒,然而紀行對他們於蘭國的情況竟然瞭若指掌,這竟然使她感到一陣無力!這不過是個合體期的小角色而已,怎麼會知道他們於蘭國的密辛?
然而紀行動作十分隱秘地在地上畫了一個圓,然後在這個圓內寫上“金木水火土”,最終又添上幾筆,那地上赫然便出現一個金環!
藍公子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玄法!?”
紀行淡淡地道,“不過小道爾。這乃是大五行仙術,便是在下在天界仙人的洞府當中習得的,只可惜這大五行仙術我只能領會最低一層,捏出點兒金子玩玩,要用來禦敵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隨後他將手伸進麻袋當中裝模作樣地一扣,直接用大五行仙術幻化出一塊金子,“這金塑,其實是我化出來的。裡邊兒實實在在地藏了一副仙人遺骸。這東西莫說是上供給古由王朝,就是去結實一方道天也足夠了,甚至能讓一國直接坐擁至少三位虛境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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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公子的眼神變得警惕了許多,“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紀行微笑著搖搖頭,“我並不是本地人,也非古由王朝這一片的人。來送這等寶物,自然要挑一個遠離紛爭的地方,雖說任何一個地方總有紛爭,但是相對於我的故鄉,這裡還是太過兒戲……”
藍公子全聽明白了,感情自己眼前這貨極有可能是隱匿了氣息,讓自己誤以為這不過是個合體期的小人物而已。實則眼前此人是遠離自己的故鄉,在做一樁驚天大買賣!
但是藍公子也有疑惑,“這樣的寶貝,你就在這樣的鬧市與我談論?”
紀行示意他看看周圍,“你仔細瞧一瞧,這周圍有哪一個人是在關注你我的?”
藍公子左右望望,才發現周圍的人居然當他們不存在似的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而他們之前談論的內容,明明是能引起兩國甚至百國之間的紛爭,此時卻沒有對街上行人產生一點兒吸引力。
他總算明白了那麼一點兒,有點兒不可思議地道,“莫非閣下是……是……虛境大能?”
紀行似乎十分慚愧地伸了伸腳,而後笑眯眯地道,“半隻腳在虛境裡頭,還剩點兒被髒東西拖住了。”而後他施展幻術,將已經昏迷不醒的蘿爾中幻化在了藍公子眼前,“就是這個東西,乃是我的心魔,我一家老小都是因為這個東西死的,直到今天也難以釋懷,實在沒辦法踏出去那一步。”
他這話半真半假。因為他的父母的確是因為異魔而死,卻和蘿爾中沒有半點兒關係。所以藍公子壓根兒聽不出來一點兒破綻。可若要是被藍公子瞧出來了破綻,紀行也就不用混了。他堂堂地仙連一個凡人都忽悠不了,他還是回去再修煉幾千年吧。
藍公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一根大腿,這根大腿之粗,粗到了他無法想象的地步。首先在他眼中,紀行擁有破境直入清虛的本事。其次紀行的來歷雖說十分神秘,但是絕對是從一個十分強大的地方來的。或許這金塑對於他藍公子而言是無法想象的寶貝,對於紀行來說卻是可以出售的貨物。
其次,與一位半隻腳踏入虛境的高手交惡絕對是不可取的。他想起自己前幾日對於那金塑的渴望,不禁背後生出一層冷汗,生怕自己在哪裡得罪過這位始終都在藏拙的高手。而他之所以會如此信任紀行,是因為單憑一手大五行仙術,再加上能夠使所有人無法看到他們的本事,這就比他強實在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