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十分倦乏,“那畫一幅。”
於是陳丹青開始作畫。有風,有霧,有遠山,有近水,還有一個模糊影兒。畫呈上去。皇帝瞥一眼,“這是仕女圖?”
太監知道其中門道,“畫匠不敢畫宮中仕女,最後一筆還要皇上添上。”
皇帝被勾起三分興致,“說說,怎麼添?”
太監將吸飽了墨的筆呈給皇帝,說,“就這花下。”
皇帝不明所以,不過也照做。之後這一筆迅速暈開,一女子背影登時躍然紙上,風,霧,遠山,近水,全成了陪襯!
皇帝龍顏大悅,那幢婚事就在他心裡種下了。
陳丹青收起回憶,卻發現眼前已然有了那風,那霧,那遠山,那近水。還有那女子。他為自己畫了一副春秋大夢,夢醒之時,陳丹青驚覺畫中女子竟然轉過來半張臉,又逃離了這遠山近水之中。他想去撈,最後也沒有動一步。他是作畫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畫出來是不真實的呢?
他深知痛苦的人不止自己一個。海水在慢慢變黑,穹頂之上跳下來一個又一個的異魔,到處都在死人,到處都在絕望當中。陳丹青接著眼前這幅畫,繼續添了下去。於是從大商京城開始,出現一陣奇異的波動。人們眼前的世界變了。
這個世界變得不再那麼恐怖,天上的太陽肯定是沒有了,但是似乎有什麼東西代替了它。那些恐怖可怕的異魔,變成了人們心中對於神仙的想象。所有人歡呼起來,神仙終於顯靈了!他們狂歡著,然後在極度的狂歡中被他們想象中的神仙殺死。
陳丹青為世人作了一副殘酷的畫,這不過是為了讓還活著的人死得不那麼恐懼而已。人是需要麻醉的,是需要被騙的。各個國家的朝廷騙了世人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人們不那麼恐懼,他騙世人最後一次,其用意不過也是如此而已。
那些山巔武夫的精神力非同小可,自然看得出來這都是幻覺,但是他們竟然心中對自己看到的這一幕幻覺也有了三分期許。如果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就好了,讓他們與天外那魔頭作戰,他們不光沒有勇氣,也沒有那個實力。
好在現在天外的魔沼蛙的心思不在這裡了,魔沼蛙現在發生了巨大的變異,因為它的血脈覺醒了。這種覺醒很難說是什麼樣的程度,有的覺醒甚至會喚醒它們血脈當中的始祖意志。強大的魔神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就算它們死了,自己的後代倘若爭氣一點兒,它們也有可能從自己的後代當中再次覺醒過來。
魔沼蛙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只是它現在的實力太過弱小,還不足以讓自己的始祖直接在自己的身體當中甦醒過來。不過很明顯它的始祖有覺醒的跡象。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況,不過是魔沼蛙尋到了這一片即將被它佔據的星域。
似乎一切都已成定局了,即便有葉聖南留下的後手徐俠客,可是沒有紀行在前頂著,連仙人都不是徐俠客就算出關又能做什麼?知曉徐俠客這個秘密的人,現在只有陳丹青一個人了。不過陳丹青認為這已經不再重要。等這個世界徹底被魔沼蛙佔據,徐俠客的事也遲早會敗露。
他現在只能為所有的將死之人畫最後一幅美夢。
回到了龍虎山的老牛,此時沉默無比,它本事很大,但是它也無可奈何,就連護住紀行託付給它的那幾個人,它也做不到了。天外的魔沼蛙可比老牛的本事大多了,何況魔沼蛙還有魔神血脈。
老邢已經意識到出了問題,所以他想問老牛到底天外怎麼回事了。可是老牛就是裝啞巴,閉口不提。有時候無知是一種幸福。狗子與紀行心靈相連,它並沒有老邢那麼緊張。因為它察覺到紀行還活著。畢竟它是與紀行簽訂過契約的,紀行的死活,它最清楚。
不過它現在也說不準了,因為到現在,也沒有見紀行在天上抵抗什麼,難道它大哥拋下他們跑路了?這可絕對不是紀行的風格,狗子對紀行是無條件信任。它只覺得紀行有可能是被魔沼蛙制住了,一時脫不開身,只要紀行能脫身,他們就一定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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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紀行現在在魔沼蛙的肚子裡,要想脫身,就只能把魔沼蛙的肚子開個洞。他尚在太山之巔也難以對魔沼蛙造成致命傷,現在脫離了自己的世界,又能做什麼呢?
跳入這方世界的異魔,並沒有痴迷於殺戮,而是有意識地去一些山脈,峽谷,似乎在探尋什麼。不過只要它們在半道上撞上人,那也絕對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胃口。因為魔沼蛙現在要做的是煉化這個世界,而不再是汲取這個世界的能量。所以那些異魔都是去往了這個世界的很多特殊的地方,以方便魔沼蛙對這個世界進行煉化。
在凌煙閣,有一幅畫很奇怪,上面只畫了一隻瓶子。
瓶子真是平平無奇,就是最普通的泥瓶,泥瓶之上還有一絲裂紋。但是這個瓶子,卻是陳丹青的全部心血。他之所以能畫出那太虛仙人圖,還是得益於自己畫這副泥瓶的修煉。
泥瓶當中,藏著萬千秘密,這些秘密都是有關於仙人心境的。因為這幅畫,本來就是一部仙人心經,名為太上泥瓶心。太上泥瓶心雖然是葉聖南只花了數萬年琢磨出來的,但是對這心經的修習,其實已經有幾十萬年的歷史。那幾十萬年,他一邊追殺那欲魔,一邊就在琢磨這個事。
那欲魔極其難殺,就連葉聖南這種天仙也感到棘手,可見太上泥瓶心就是為了對付魔頭級別而設計的。可見這心經的不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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