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說完了自己的故事,嘿嘿一笑,從衣袖裡取出一張紙包。隨後她將紙包開啟,裡邊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老婆婆看著少年,對少年慈和地道,“你也嚐嚐?”
少年沒有回應她,之後他就被餵了毒藥。
老婆婆抱著少年,笑嘻嘻地道,“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這海崖邊滿是老嫗瘋狂的笑聲,跑不了。
少年被餵了毒,剜了眼,勾了舌,卻仍舊平靜。不會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平靜,因為這些惡意於他而言,就像往大海當中投了一粒沙。他平靜地接受了人們對他的惡意。
日子仍在繼續。
海浪依舊在向礁石發洩著憤怒。
每隔那麼一段時間,就會有那麼一些惡人來戲弄那個少年。少年為他們提供了許多原本體會不到的快意。原本俊秀的少年,很快被折磨得像個牲口。但是奇異的是,他一直沒死。如此痛苦的過程,一直過了半年。
赤貫妖星已經離這方世界很近了,那些異魔也離這個世界很近了。不論大國小國,在這個時候都曉得了厲害,所以能屯糧食,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屯糧食。
直到惡人島這個“雞肋”也終於被人盯上了。本來惡人島臨近一個小國,也該那個小國的人找上來,不過來的卻是另一個國家的人。
此時深夜,大雨傾盆,風浪一層比一層高,真有席捲天下之勢!
來人身著蓮衣,只要看到這身衣裳,甚至不用人叫出來,就該知道是欽天監監衛來辦案了。
身著蓮衣的監衛雙膝落地,跪在了那個少年腳下,將額頭深深埋在泥土裡,以示自己的惶恐與尊重!如果少年不嫌棄他的話,他甚至願意去親吻少年的腳背。
此時的少年缺了三根手指,兩隻眼睛,一條舌頭,被削了一隻耳,臉被劃了無數道傷痕,胸膛上還扎著三根木叉。
監衛感覺自己已經死了。欽天監乾的就是監視天下的事,大商子民被人在外屠戮,他們就已經有責任了,而被屠戮的還是這位!他知道,這少年當然不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少年這張臉極似那一位。他們欽天監的人都知道那一位究竟是誰!
少年微微動了動脖子,雨水順著他的髮絲落下來,流進了他的背心。然後他的舌頭開始長了出來,“你在此不要動。”
監衛感覺自己的額頭一定是在這地上生了根,無論他如何想要抬起頭來,都沒有那個膽子抬頭再看這少年一眼。
少年輕易掙斷了繩索,緩緩走下海崖。他拔掉了身上的木叉,耳朵,手指,眼睛,以及臉上的傷痕都相繼長好。
他找到了那個胖子所在的鋪子,輕輕敲響了門。
這麼大的雨,胖子也很詫異為什麼會有人敲他的門,所以他覺得來者不善。胖子是帶上了真傢伙開的門,一開門,給他嚇了一驚,立在門前的竟然是被他綁在崖邊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傷都長好了,衣物雖然在這半年裡已經殘碎不堪,甚至肩頭上都沒能掛上一片衣物,露出來半個肩膀。不過他現在這打扮,倒更像個僧人了。
胖子仔細一看,已經被嚇得說話有點兒結巴了,“你……是人是鬼?”
少年平靜得就像一汪水,與這大雨夜完全截然相反,“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