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伸手朝天一指,但是卻像是指在了胡惟庸鼻子上,“噓,讓他說下去,另外,胡大人,朕似乎還不知道提司大人的名字叫什麼,真是可笑。”
胡惟庸猶豫了一下,“陛下,提司這一脈是世襲,他們的名字是禁忌,不能提的,四十年前臣曾經說過這件事。”
齊安扭過頭,與此同時整個皇宮雕刻的鳳凰,金龍,玄武,白虎,金蟬,孔雀,雷神,火神,二十八星宿,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全部轉過頭看向胡惟庸,只見從天而降一個霹靂!齊安威儀萬千地與諸般神物異口同聲地厲喝道,“說!他的名字!”
那道霹靂如銀鞭一般劈在胡惟庸肩上,將他的肩膀拉出來一條血痕!
胡惟庸面色不改,“即是皇權所許,那自然是可以說的。提司一位,世代世襲。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欽天監受業於天,主祭祀,主欽天,替天下受業障,瘟疫,病痛。欽天監所欽,日,東母,西母,雲,風,雨,雪,地示,社,四方,四戈,四巫,山,川,人鬼,先王,先公……”
齊安看著胡惟庸,整個皇城都在看著胡惟庸,“朕問你,他的名字……”
胡惟庸就像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皇帝的怒意,只是停止了自己的介紹,而後笑著搖搖頭,“臣方才所言,正是提司的名字,又或者可以說,提司大人沒有名字。陛下,欽天監同天子一般,同是受命於天,宮裡的諸般法象,不會對他們動手的。提司大人同陛下一樣是皇家血脈,只是外化,陛下有權命臣子斬了提司。這是欽天監的禁忌,也是皇家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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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這一番話答畢,圍繞著齊安的諸般法象轟然消失,就連月白龍袍之上的游龍也成了死物一般不再動彈!
胡惟庸沒有看齊安,他知道提司大人的身份是不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來,皇權就會被欽天監削一半下去。欽天監保守這個秘密已經幾十萬年了,提司大人保守這個秘密也有兩千年,為的就是大商皇室能夠單獨享有皇權,如此一來皇宮的主人就只有皇帝一個。可齊安以皇帝威嚴逼迫胡惟庸說出來,就相當於是強行將皇宮的御使權力交給欽天監一半,胡惟庸也沒辦法。
諸多大臣這才知道,原來提司大人竟然也是皇家血脈!不過如此來看,似乎全在情理之中!欽天監的權力影響範圍之大,堪比大商暴力機構當中的另一個皇宮!大商成立欽天監之初,怎麼可能會將這樣大的權力如此放心交給一干臣子?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欽天監的第一任提司,本身就是皇室中人。
皇權世襲,提司同樣世襲。皇帝獨攬大商,提司手遮天下。
但是以免皇權分散,欽天監提司的皇家血脈身份必須隱藏,而且他們不能擁有名字,一旦到了必須提及名姓的時候,就只能搬出欽天監成立之初的緣由。而且這個秘密只能由歷代欽天監提司以及歷代大學士口耳相傳。所以胡惟庸才會說出那麼長的一番話。
齊安記憶力驚人,他看著皇宮當中不再顯法的諸般法象,喃喃道,“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欽天監受業於天,主祭祀,主欽天,替天下受業障,瘟疫,病痛。欽天監所欽,日,東母,西母,雲,風,雨,雪,地示,社,四方,四戈,四巫,山,川,人鬼,先王,先公……”
原來如此!齊安總算明白為什麼歷代欽天監提司似乎總有越俎代庖之權。原來皇權的福都讓他們享了,而大商的罪業都讓歷代提司受了!
齊安看著提司大人糜爛的面部,良久說不出來一句話,過了好久,“愛卿……你的臉……”
胡惟庸抖了抖官服,遮住肩頭傷痕,“陛下,撤下侍衛吧,皇宮之內妄動刀兵,且大敵當前,不詳。”
齊安一雙眼瞪得溜圓,“朕,錯了嗎?”
卻見漫漫蒼穹之上,一雙彷彿洞悉千古的攝人心魄的眼眸投下目光,登時再次觸動皇宮無數禁制,將大商皇帝層層護衛起來!
“齊安!你簡直是錯得離譜!再有兩年就要生靈塗炭!你倒好,在這裡內訌起來!得不得人心我且不管,你沒看見你也只有在這小小皇城之中才有這大商天命?”
這雙眼睛就算是化成灰齊安也認識,因為這是一步一步將他那顆心塑成帝王之心的那個人的眼睛!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