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是典型的自利思維。在辛椎眼裡,一切事物的出現都是對抗的,而每一樣事物都是以繼續存在並且將利益最大化為目的。葉聖南對於大商來說是個謎,當初幫過宋千會抵禦異魔,他為什麼這麼做?後來又留了個弟子?那葉聖南必定有什麼目的。而這天下間最強大的大商,似乎對這個人沒有半點吸引力,甚至不屑於與大商有過多交集。那麼一切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紀行。
所以他斬釘截鐵道,“這個人留下的弟子,手裡有一本前唐就失傳的上古劍經。我猜徐俠客此人,是葉聖南留給世間的一招殺著。”
提司大人感興趣地道,“你說說,你怎麼這麼想的?”
辛椎道,“千年前葉聖南一劍破碎虛空,救了墨家,也是因為他那一劍,異魔之亂提前結束。直到後來紀行出現,這個人徹底銷聲匿跡。要麼他就是死了,要麼他就是大限快到了,在為化神渡劫做最後一搏。所以他才會留下這麼一個弟子,是否有理?”
他一猜就猜到了根上,只不過葉聖南可不是死了,而是去嚇唬一位魔王去了。
提司大人沉吟了會兒,“有理。你繼續說。”
辛椎繼續道,“他為什麼留下一個弟子,還是個散人境的弟子?這說明他挑人不是按照武力高低挑的,而是看中了徐俠客身上別的東西。紀行當初與他相識大概多久?”
提司大人含糊道,“說不清有多久,紀行也沒說,只是說那是他年少時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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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椎擺擺手,“紀行才活多少年?就算再誇張點兒,攏共加起來都不到一甲子。他又說那是他年少時的好友,紀行年少時才幾年時光?說不準徐俠客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咱們假設他們不過江湖之上萍水相逢,而徐俠客不可能不知道青蓮劍經的重要性,畢竟那是葉聖南交給他的,葉聖南必然也交代給他過其他的東西。就這樣他還敢送,這後面的意義自然不言而喻。”
提司大人彷彿豁然開朗,“妙啊!你辛椎不得了,不愧是長年行走江湖的人,這江湖人心被你摸得死死的!”
辛椎道,“就目前看來,葉聖南的佈局或許是讓徐俠客在紀行最危急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你也別說我瞎說,這麼些年過來,從含光宗主,宋將軍,懷讓師傅,胡惟庸大人,再到他葉聖南,給紀行留下了多少路?他紀行早年不過瀘沽湖的一個長工,幾十年時間搖身一變,成了天下武夫之首,這後邊多少人給他做推手不言而喻。就從你給我說的這些來看,怕是要登天了。”
提司大人對辛椎伸出一根大拇指,“你怎麼知道要登天的,我還沒給你說呢?”
辛椎道,“除了登天,還有什麼事會是在一千年前就做好鋪墊的嗎?”隨後他沉默了會兒,“我再給你提一句,那徐俠客若是找不著,大可不必再找。”
提司大人反而疑惑了,“你有什麼高見?”
辛椎道,“如果這個時候找到徐俠客,甚至有可能會打亂葉聖南在這天下的佈置。假若他徐俠客真是葉聖南留下來的後手,而此時他也已經做好了某些準備,那他自然就會現身。若是在這個時候找到他,而他又還沒有做好準備,豈不是會讓人功虧一簣?”
提司大人簡直對辛椎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怎麼老祖宗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將來我得向你學學大推演術了。但是現在紀行要找,你說是找還是不找。”
辛椎一點不拖泥帶水,“當然是要找。”
提司大人笑笑,“哦?你給解釋解釋?”
辛椎道,“因為紀行要找。我做了一輩子的御前護衛,見過很多人自作聰明結果誤了大事。曾經我潛伏過很多地方,甚至在扶桑待過兩百年,心裡堅持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沒有理由地信任上級安排。如今掌握著整個天下局勢的人不是你我,而是紀行。既然是到了要登天這種有可能將天下招致萬劫不復之境的時候,那麼他的判斷關係著一切事態的動向。我們現在說的這麼多都是基於沒有事實根據的假設上面,而紀行需要的是一個肯定的答覆。若是他收到的資訊與真實情況出現了一絲一毫的偏差,最後導致全盤皆輸,那你我都是罪人。”
他與提司大人確實是不一樣。辛椎做了一輩子的下級,哪怕成了武太傅,那也沒有脫離他御前侍衛的出身。所以對他來說,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完全相信上級的安排。因為若是他看到了什麼變化,只需要將這些變化上報等結果或者等命令就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