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道,“這個晚輩自然心中有數,只是傳聞此地是由陰陽家駐守,怎麼不見陰陽家的人?”
老邁聲音道,“方才與你說他們被我施以秘法沉睡,其實也是在幫他們修行。你能處在我的幻境當中,他們自然也能,只是他們還沒有一個人能醒過來而已。”
說道這裡,老邁聲音似乎覺得頗為有趣,“當然,你現在要是沒有我的准許,也在這幻境當中醒不過來。”
紀行看看四周,發現的確是似真似假非真非假,朦朦朧朧難以辨別。看著極為低劣的手法,卻有著讓人喘不過氣的威能。要是不知曉此地底細的人闖入了,便是山巔武夫恐怕也是有來無回。
“多謝前輩,到現在晚輩還不知如何稱呼您,敢問名諱?”紀行施了一禮。
老邁聲音似乎被紀行這個問題問到了,他想了許久,終於嘆了一口氣,“我無神位,原名翰長流,隨你如何稱呼。”
紀行還不知曉這句話裡包含的意義,因此點頭,“長流前輩,那晚輩先退去了?”
翰長流道,“朝你背後的方向一直走就能出去,飛也行。有空了多來看看我這老胳膊老腿,我這年年月月眼前都是那幾個人,實在無趣得緊吶。”
紀行點頭,“往後晚輩定常來叨擾。我們後會有期!”
翰長流見紀行馬上就要走,“孩子,你父母的仇恨可以先擱一擱。我知道你生性冷漠,見著萬事萬物都覺著與自己無關。可你要記得,那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仇恨與壓抑許久的殺意,才是摧毀一個人最根本的原因。若是往後沒地方去,你來池淵,我能保你。”
紀行不以為意,“多謝長流前輩好意!”
翰長流道,“常言道洞中一日,世間千年,你在這幻境中其實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去吧。”
紀行再三行禮,最終離去。翰長流的聲音再沒有響起,只是一顆大樹抖動幾下,樹幹上一個蒼老的面孔逐漸浮現出來,眉目間盡是愁緒。
很快紀行帶著狗子便到了七十二路諸侯國境地之上。他在登陸之前已經再三確認沒有埋伏才敢回來。隨後他便火速趕赴齊內,他離開的這段日子還不太清楚現在南臨的情勢究竟如何,所以眼下他打算先找著空晴再說。
三日後,一輛馬車漸漸停在齊內一家醫館門前。紀行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同時長匣放在馬車當中掩人耳目,他則下了馬車進那醫館。不等他敲門,空晴已經走到門前,“你受傷了嗎?”
紀行嘆口氣,“沒什麼大問題,來找你是想問你點事。”
空晴道,“我也要與你說幾樣事。”
紀行道,“我先去把馬車處置好,你等等我。”
幾個時辰後。
“你是說梵大師化成了一個少年來找你?”紀行訝異道。
空晴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講。梵大師這樣的人物,說是長生不老我都相信。化作一個孩子,再正常不過。聽說梵大師還毀了方外不少那個......圖騰。我不太清楚這個。現在好像大商馬上要和南臨打起來,大和那邊與南臨的戰事倒是熄了下來。”
紀行點點頭,略作深思,“看來大商早已知曉南臨與大和的用意。”
原本紀行以為十分緊要的事,現在看來大商的聰明人早已料到。他頓時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處覺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