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真的醒了。”裴鈺醉著還記得最怕的三件事:老媽,老師,還有景麗。忙雜耍似的從地上蹦起來,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過了一會兒她又眯瞪起來。
“小鈺,拉我一把。”裴樸寧的聲音弱弱傳來,摔倒的時候她扭到了腳踝。
“麻煩死了。”裴鈺嫌棄得很,但還是彎下腰伸出手,把人拉起來後就撒開胳膊,好像不想和她太靠近一樣。
晚涼適時扶住了要再次摔倒的裴樸寧。
“你在幾分鐘裡幫了我兩次呢。”裴樸寧感激道,聲音很輕。
“裴鈺,你自己的姐姐還要外人扶著嗎?”景麗皮笑肉不笑地重拍了一把裴鈺。
“哦哦哦。”裴鈺暈暈乎乎地就把裴樸寧從晚涼的手裡“搶”回來,只是到手後裴樸寧又成了她的“柺杖”。
看這仨人表演倒還怪有意思的,晚涼撤開手偷吃爆米花。
“看好裴鈺,一會兒別讓她亂說話。”景麗走到晚涼身邊作出邀請的動作,卻頭也不回地對著裴樸寧命令道。
“是。”裴樸寧回道,攙著裴鈺慢慢跟在景麗的身後。
”林女士,”景麗開口,聲音疲憊而帶著一絲熟稔,”今晚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陳述。晚涼點頭:”我明白,景少校。”
側過頭,銳利的目光掃過晚涼的臉又變得柔和,可惜她的眼神一旦摻上“柔”這個字就變得極其輕浮和玩味:”之前說了,叫我麗姐就好。”
“不用了吧。”晚涼無聲地嘲笑一下,搖頭婉拒。
“好吧。”景麗皺一下眉,她很少被拒絕,尤其是這種小事,答應了又無所謂的。可是這個林晚涼似乎真的一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哪怕是忌憚也沒有,認識她兩天,居然收到了兩次拒絕。
她給人的印象真的會有這麼差嗎?是沒有在她面前好好展現自己精美的臉還是強悍的實力?唔,確實這個林晚涼自己就已經又好看又強,對身外之物的權勢和錢財也不感冒的樣子。
不過,經過今晚的事情,她就算有意想放林晚涼自由,只怕也不行。
來日方長。
這麼想著,景麗又舒心了些,威脅晚涼的話都說得柔和禮貌不少:“請記住,這不僅關繫到你我,也關繫到整個基地的穩定。我相信你能理解其中的輕重。”
“我又不是電子秤。”晚涼撇撇嘴。
“什麼?”景麗愣住。
“算了沒事。”晚涼擺擺手,“少校放心吧,我還要掂量一下我自己的小命呢。”
真的嗎?景麗從小最愛的放鬆方式就是看刑訊逼供的錄影帶,她能輕松分辨出哪些人是屈打成招,哪些人七天不讓睡覺不停地被恐嚇毆打就是不鬆口但說得也還是假話,當然完全聽得出來晚涼語言裡的戲謔。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景麗嘆氣道,摸了摸無名指。
這話實在莫名其妙,晚涼索性不接茬。
一路無言,除了醉醺醺的那個,三個人都各懷心事。
等走到舊體育館,這裡已經被燒得連鋼筋都要融化了。
原來裝甲車上的那些奇怪的裝置是噴火器。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軍官一眼看到幾個人,大步走來,沖景麗敬了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