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冷得就像是劍上的冷光一樣,漠然,不帶一絲感情地映照在她身上。
阿萍想問他的取珠怎麼會那麼痛的問題,突然一下就問不出口了。
可能在人這裡會劇痛的傷,對於龍來說無足輕重吧?
敖摩昂一動不動地看著阿萍,手中捏著那顆避水珠。他染血的手用力往避水珠上一捏,就捏碎了包裹在外的米色殼子。
用龍族威壓散了避水珠上原主人的氣息,這珠子上的血煞之氣不甘地往身著褻衣的姑娘身上靠近了些許之後,就無力地往地底鑽去。它裹挾著無數血孽往地府裡追尋它原本的主人去了。
敖摩昂:“好了,這就無事了。”
敖摩昂抬頭對門外等候著的龜大夫吩咐:“大夫請進,上藥的事情就勞煩你了。”
龜大夫聽了西海龍太子的傳喚,忙不矢地進來:“哪裡哪裡,太子客氣了。”
見龜大夫進來為阿萍上藥後,敖摩昂轉過了身,沒等他招呼,侍女們就極有眼色的朝他靠近。
端著銀盆的侍女端著裝著水的銀盆,彎下腰供敖摩昂方便使用。捧著潔白綢緞巾帕的侍女立在他身旁,等待著敖摩昂淨手完畢後使用巾帕。
銀盆中的水內摻了香料放了蘭草,既美觀又實用,隨意地供眼前的西海龍子使用。龍子修長有力的手沒入水中,指尖、掌心的血跡就融化進了水裡。不用他費力搓洗,手在銀盆內的水中一浸一提,就恢複了往日的白皙光潔。
敖摩昂洗幹淨了手上的紅色血跡,低頭拿著綢緞巾帕擦手。
垂著頭擦手的他,在任何在場者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小小地對著自己的擦幹淨血跡的手指嚥了一下口水。
一向以克己複禮聞名於四海的西海龍太子敖摩昂,他小小的失禮舉動,輕易地就被他掩飾了,誰也沒有察覺到。
等到他轉過身去面對身後上好藥披上外袍的姑娘時,就讓她無法在他的眉目間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敖摩昂,問阿萍:“感覺還好嗎?”
阿萍雙唇在這會兒控制不住地哆嗦,說話的語氣都帶著顫音:“真疼,但我還能忍受。如此以後,這避水珠就無害了嗎?”
盯著阿萍緊蹙的眉頭,敖摩昂走神了一瞬,但他反應極快地接上了她的話,沒被她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失禮:“嗯,沒事了,你放心。水族的避水珠總是會染上其主人的種族特性,後期它會再顯露一次原主人種族的特性,之後它就能徹底認主,成為阿萍姑娘你的東西了。”
“是嗎?這樣我就放心了。”阿萍這會兒身體再不舒服,也因為隱患的消失,而露出了一個輕松的微笑。
這笑裡透露出一股虛弱,讓敖摩昂有些心疼,他想要去扶準備下榻的她。
心裡是想了,但敖摩昂忍住了自己的想。
他冷靜地把剛才差點不聽話伸出來的手,背在背後,站立在原地看侍女們把阿萍扶下軟榻。
之後他又聽了阿萍對他的又一次道謝,他頷首回應後目送著她離開廂房,一步一挪極其困難地被侍女們扶走。
接著龜大夫幹完了上藥包紮的活計,告退離開,然後收拾完廂房的侍女們也告退離開,廂房內只剩下了敖摩昂一個。
他獨自又站了一會,有些猶豫地把自己背在身後的手放下,伸向眼前。
敖摩昂低頭聞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像是被誘惑了一般,伸出舌尖舔上自己的指尖。
沒什麼具體的味道,但敖摩昂卻覺得自己口中捕捉到了一縷若有似無的血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