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牢
那挾持著顧飲檀的人是一個瀕臨崩潰的男人,他手抖著,刀尖不時略過顧飲檀細嫩的脖頸。
她害怕地咬緊牙關,不時顫抖,她一雙眼靜靜凝視段竟。
隔著遠遠的人流,段竟覺得喉頭梗塞。
從來穩操勝券,這一刻竟覺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
“段大人!你的女人在我這兒呢!”男人大聲喊道,他死死抓著手裡的刀,“要怪就怪你給不了城中百姓一個好結果!”
男人手上用力,聲音狠厲:“我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們,我們等了多久!你給我們一個答複!”
段竟一言不發,只是拉開了手裡的弓箭,“這裡人多,你確定要在這兒?要和我談條件,是不是應該找個好地方?”
那男人猶豫了一瞬,又立刻反應過來,“你胡說!”
他面黃肌瘦,但力氣極大,顧飲檀遠遠敵不過。
她閉了閉眼睛,死死忍著流淚的沖動,絕不讓自己的一絲脆弱被看見。
男人情緒激動,手上的力氣瀕臨決堤,聲音也越來越大:“別過來別過來!”
“她是你的妻,我的妻就只能去死!?這世上還有這種道理?”
段竟始終瞄不準,他甚至手都抬不起來,只好把箭放下了,他顧忌顧飲檀的身體。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百姓中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用、有用!”
“青天大老爺啊!我娘親有救了!”
男人一眼看過去,立刻說:“可、可真?不可能!”
話落,男人扔開手裡的刀,他挾持著的顧飲檀也滑落下來。
顧飲檀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往下墜。
太累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段竟匆忙接住她,將人往懷裡一藏,翻身上了馬背。
但是帶著一個她,好像比全世界還要沉重,馬背上顛簸,他也捨不得。
“把我放下來吧,我沒事的。”顧飲檀清醒了些,翹了翹腳,趴在段竟的懷裡,“你這懷裡太硌人了,不舒服。”
段竟抿唇,手掌撐在她腰上,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顧飲檀看了眼那個方向,一雙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都是河州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