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青團分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凝滯,鬼鬼祟祟地從角落鑽了出來,身後還費力地拖行著一個碩大的布袋,叮鈴咣啷不知道裝了什麼。
“我不是說了,晚些時候親自給你送過去嗎?”渾厚的男聲從首座傳來。
小青團的盛行一僵,隨後訕笑著跳到了布袋上:“這麼多寶貝,我不是怕你忘了嗎……”
謝行風自首座收回有些無奈地目光,認真端詳著座下緊挨在一起的兩個孩子。
那女娃,是合歡聖女,也就是她的徒弟,行事果真如她一般膽大恣意,率性而為。
當年的真相驟然揭穿後,經年的恨意與不堪面對都在短短半日內化為思念。
又或許是本就愛恨糾纏,卻引而不發的內心,在恨意消解後陡然失了衡。
他看著堂下的女娃,妄想透過雲桐的一言一行,辨出其師傅教導的痕跡,遙望於她。
可再一打量,謝行風的眉頭又微微蹙了起來。這道氣息,還有謝明溪,分明就是那晚偷闖醴泉的老鼠……
聯想到開啟禁地的門令也是她的那塊。
謝行風清了清嗓子,在謝明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柔聲問:“昨晚,是她的授意?”
雲桐聞言陡然一驚——
完了!果然被發現了!
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被一道掌風打死?
還是謝明溪師徒雙劍合璧,將自己貫穿?!
雲桐驚恐地皺起小臉,閉上了眼睛,可半晌之後,風平浪靜,劍宗掌門春風和煦。
“別怕。我就想問一問她……你不願說的話,也沒關系。”
謝行雲不僅沒有慍怒,反而神情間湧上了淡淡的寂寥。
大概是在被自己傷透了心後,她對自己的痛恨和厭惡,耳濡目染地教給了自己的徒弟吧。
堂堂正道魁首,天下劍宗掌門,竟也會有遭人厭棄的一日。
謝行風止住話頭:“謝明溪所取這枚東淵菱紗,乃是天下至寶,尋常對手攻無不克。雲桐,替我帶給你師傅。
和她說……就當是我還她的。”
雲桐聽得一頭霧水,自己擅闖禁地替謝明溪療傷,怎麼又扯到自己師傅了?
雖說那日在醴泉旁聽小青團的口述,知道了自己師傅和麵前的劍宗掌門,咳咳,辛秘的過往。但是還什麼?還誰?
雲桐悄悄地側了側腦袋,用餘光觀察了一下謝明溪的神色,見他眉宇間滿是迷惘的神色,大概還什麼都不知道。
呼——雲桐心中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大概昨夜之事只有掌門知道,謝明溪大概還被蒙在鼓裡。而不知作何原因,掌門似乎誤解了什麼,也沒有為難自己的心思。
於是她心念一動,上前疾走幾步,裝模做樣地行了個禮以表歉意:
“掌門放心,雲桐定將‘菱紗’完好無損地帶給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