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土地上，曾經覆滅過一個王朝。”歲玄青長話短說，“滅亡的源頭，在於王朝曾經的守護者，一位名叫風明的國師大限將至，為延續壽命墮祟。”
唐慄耳朵動了動，順勢提出疑問：“變成邪祟，反而能延長壽命？為什麼？”
歲玄青偏頭看唐慄，眼中的深沉讓人無法分辨他此刻的情緒。
“因為五洲大陸分為【現世】和【虛世】，現世是我們各族生活的界域，虛世是神靈久存的界域。”歲玄青轉頭不再看唐慄，“當現世的生靈修煉到一定境界，就會破碎虛空或是受神靈接引前往虛世。在虛世中，生靈的力量本源會從靈力轉變為神力，繼而壽命極限得到大幅延長。”
聽到“神力”兩字的唐慄：“……”糟！自己好像主動暴露過神力的存在，就在歲家村說要帶歲玄青回廟那次！
唐慄悄摸摸去瞅歲玄青，沒想到男人似乎有所覺察徑直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被抓包的唐慄連忙錯開視線，假裝自己聽得很認真。
歲玄青淺淺地笑了下，繼續說：“但在很多年前，界外來敵與五洲的神靈之間爆發了一場大戰，中洲失守，徹底淪為邪祟的樂園。神靈們也受重傷，不得不退回虛世。並且由於界脈受濁氣侵染，通向虛世的路斷了。”
唐慄這回是真有認真在聽了，順著思路道：“虛世的路斷了，現世的生靈沒法再過去，也就不能再延長壽命？”
“對。”歲玄青頷首，“自那之後，生靈再想要延壽，只有兩個選擇。一，與留存於現世的神靈結契，羈絆越深，沾染的神性越強，壽命越長。二，墮祟，墮化為大祟，寄生於被汙染的界脈中，五洲傾覆之時，便是他們吸食五洲界脈，成就神靈之日。”
唐慄倒吸口涼氣。道靈沒給的五洲大陸世界劇情，歲玄青給補上一部分了！那所謂的界外來敵，就是來自元初混沌中吧？
“而你誕生的這座道靈廟。”歲玄青話鋒一轉，回歸正題，“原本是國師風明的供奉廟，被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深深憎恨著。”
唐慄瞬間心下一咯噔。
“所以香火供奉的事，我交給了冬平這小子。”歲玄青解釋道，“歲家村那邊，最先遷移過來的，都是沒有經歷過黎王朝覆滅的年輕一代，由冬平帶著，很快就會有孩子來這邊玩。”
唐慄秒懂歲玄青的意思，這叫積累信眾從孩子抓起。
交代完褚冬平的事，歲玄青就離開了。
這男人近段時間總是來去匆匆，辦事效率也奇高，像唐慄拜託他買的紙紮材料和任務用的樹苗，總能在一天內安排到位，就給人一種對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安排後事的錯覺。
於是今天的唐慄也沒能找到機會邀請對方當廟祝，只能去廟前看褚冬平，想著能不能將少年人發展成信眾，先把[尋找信眾]任務完成。
不想褚冬平並沒有在廟前，而是蹲在廟宇側面的荒地邊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章琦拿鋤頭翻地。
“小紙人。”褚冬平對章琦道，“你的鋤頭好像很好用誒。”
聞言唐慄挑眉。很有眼光嘛少年，這可是神造級鋤頭複制款！
暫時沒有打擾褚冬平，唐慄先瞬移去了廚房，告知常爺爺今晚加餐，才再次回到田邊。
“冬平。”唐慄走到褚冬平身側，笑眯眯道，“來都來了，上柱香吧。”
早被歲玄青叮囑過的褚冬平站起身，乖巧答話：“好的靈主大人！”
再之後是晚飯，滿滿一桌大餐，吃得褚冬平走不動道，挺著小肚子爬上司麟的烏雲，臨走前還被硬塞兩紙包小酥肉。
連吃帶拿的褚冬平小臉感動：“靈主大人放心！明兒我就帶小夥伴們來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