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鳳露出笑容:“好,娘回家就給你做,娘給你燉肉吃。”
聶百川載著向遙從牛車邊越過,向遙想了想,在自己的口袋裡一掏,掏出一把花生來。
“小芽,接著!”
小芽驚慌失措,看了眼向遙手裡的花生,又看了看她娘,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她確實已經餓得不行了,但是……這年頭誰家的吃食都很寶貴,她不好意思接呀。
“快點呀,”向遙催促,“再不接著要掉啦!”
何金鳳心想已經欠了向遙這姑娘許多了,不在乎多這一點花生了,反正她和自家男人回頭肯定是要回報人家的,於是說道:“你就接著吧。”
小芽這才點點頭,乖乖接了那捧花生,小聲說道:“謝謝!”
向遙笑眯眯地搖搖手,像看小孩子一樣的眼神:“不客氣。回頭讓你爹孃來年多種一點花生,這樣你能從年頭吃到年尾。”
小芽抿著唇羞澀地笑了,她看向自己的爹孃,果真就說道:“爹,娘,我們多種一點花生。”
周老二夫妻哪有不應的,連忙點頭。
“我們本來就打算多在自家自留地上種點的,屋後不是有個坡嘛,我叫你爹把柴草都給打了,來年給你種些番柿子,那果子瞧著就好吃哩!”何金鳳說道。
一家三口似乎已經忘記了不久前的焦慮一般,和和樂樂地開始規劃來年的事情了。
對於小芽來說,那對跟自己毫無感情、並且還使壞將自己賣了的孫巧珍夫妻,只不過是她漫長人生中的兩個過路人,除了帶給她十分不好的印象與經歷,別的什麼也沒有留下。
她的根在石塘大隊,在小小的向家灣,她的爹孃是周老二和何金鳳,是從小就將自己捧在手心疼愛的人。
腳踏車伴隨在牛車前後,往向家灣的方向而去。
久經風雨的老牛停下腳步,在路邊嚼了兩口枯黃的草,繼而接著朝著它熟悉的地方踽踽而行。
風很大,烏雲一縷一縷地被吹到行人的頭頂,眼瞅著天色逐漸變暗,那是大雨來臨的前奏。
最終一行人也沒能躲過這場似有預謀的冬雨,等即便是蓋著聶百川的外套,頭發也依舊被斜雨飄濕的時候,向遙總算是回到了家中。
“早知道出門前應該帶把傘的,哎呀,瞧瞧這一身濕的!趕緊去洗洗,換上幹衣服!”
劉巧雲早在天陰的時候就開始擔憂,怕女兒女婿路上不順利,又怕兩人趕不及回家被雨淋濕。
眼見著果真下雨了,連忙夥同老聶將熱水給燒好了,就等著兩個小兒女回來洗澡。
等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桌上又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香味撲鼻,引人垂涎。
晚間。
向遙擁著被子,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向正在關窗戶的某人:“百川同志,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