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小段平順的路之後,她徹底熬不住了,頭朝前頭一栽,靠在一片堅實而帶著熱度的背上,睡著了。
而在前頭騎著騎行車的聶百川,猛然感受到後背傳來的重量,不由得微微一僵。
“向遙?”
清越的聲音試探著喊了一聲,沒能收到回應。
聶百川匆忙間回過頭來迅速瞥了一眼,見對方果然睡著了,倒沒有叫醒她。
無奈之下,只能將車速放緩了,盡量避開那些較大的土坑和石頭,保持行駛的平緩。
不知過了多久,向遙迷迷瞪瞪地醒來,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眼睛,結果忘記了自己在車上,另一隻還提著籃子,一時之間,失了平衡。
好在她反應快,一下子用力抓住了前頭人的衣裳,這才重新穩住身體。
但與此同時,聶百川被她這麼一拽,衣裳往後一扯,將脖子給勒住了。
“放手。”帶著一絲不虞的聲音響起。
向遙微微睜大了眼睛,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幹了什麼事情。
“抱歉……”她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重新抓住腳踏車的欄杆,偷偷打量聶百川的後背,見沒有什麼自己留下的汗漬,稍稍放下了心。
嗯,多少有點不禮貌了。
好在聶百川並沒有計較,繼續輕輕鬆鬆地騎車,並且如此前一樣,盡量避開那些顛簸的地方。
向遙這會兒稍微清醒一點了,隨意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睛,才恍然驚覺,好像有點不對勁。
“川哥,”向遙喊道,“這好像是去石牛大隊的路呀……”
聶百川淡淡說道:“嗯,你一直沒醒,我只好先往這邊騎了。”
語氣倒是沒有什麼不樂意的,但是向遙還是很不好意思,人家本來早就到家了的,就因為她這麼一睡,反而走了好大一截彎路。
“不好意思啊,”她抿了抿唇,說道,“川哥,你就在這裡將我放下來吧,也沒有多遠了,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聶百川沒有停:“既然都到這裡了,我就送佛送到西吧。”
向遙忍不住笑了一下,實在難以想象聶百川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說幽默的話。
不過轉念一想,這家夥都能在大隊裡的人面前裝得那麼□□風了,那這樣的面貌,似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
“好哇,”她看了看周邊的山和田野,心情開闊起來,“那就要麻煩你送我這尊佛到西天了。”
前頭傳來一聲悶悶的笑,令向遙膽子又大了起來,她伸出食指,戳了戳挺括的背:“聶百川,你是不是笑了?”
還是被她給逗笑的。
聶百川不做聲,向遙又戳了兩下。
“怎麼,不繼續叫我哥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
向遙抿唇笑,直言:“那不是上回聽海哥他們這麼叫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