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介意,妹妹做皇後,她做皇貴妃。
因為她的心裡,有更大的野望。而這個份野望,只會因為她的妹妹而稍微退讓。
從夏看著謝望舒明亮清澈的杏眼,知曉至少在此時此刻,謝望舒的心裡,的確是如此想的。
想必對原身來說,這就足夠了。
從夏睜著大大的眼睛,使勁搖頭,然後又拉著謝望舒的手,寫道:“那滋味,我品嘗過,不過如此。比起再站在那個位置上,俯視天下,阿姐,我更想要用雙足去丈量這個天下的土地,嘗遍天下美食,看遍天下美景,然後,可能會寫遊記,可能會畫山川,也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看看熱鬧,亦是很開心的。”
謝望舒一怔。
從夏微笑著繼續寫道:“前次,是我必須坐到那個位置,才能保護自己和謝家,可現在,我知道,只要有阿姐在,就有人保護我和謝家。阿姐,自我出生你就護著我,便護我一輩子,可好?”
謝望舒忍不住眼眶又紅了,淚珠滴滴落下。
她若不知權力滋味,或許就覺得,這是一件輕而易舉就放下的事情。可是,她圍觀了權力滋味,便已然想要太多。
她的妹妹卻能輕輕鬆鬆放下這些,謝望舒知道,這是妹妹為了她,才將權力徹底放下。
可話又說回來,就司徒玥那個賤人,又怎麼配做妹妹的夫君?
她還活著,謝家又怎麼可能再嫁一個謝家女給司徒玥?
既然這些事情都不可能發生,她的妹妹又不想要那個位置了,或許,她就可以對妹妹少一分的愧疚了。
而從夏……壓根就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決定有甚可難下的?
若是原身,恐怕也只會稍做猶豫,就會做下同樣的決定。那個位置,其實的確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坐上去的話,為天下著想,也必須要做一個明君;不坐的話,就可以做自己。
沒甚不好。
從夏表示過了自己的想法後,打了個哈欠,跟謝望舒比劃了幾下,就睡了過去。
仍舊是毫無心事,一派天真模樣。
謝望舒見狀,心中越發柔軟。
便也閉上眼睛,難得睡了個好覺。
許多事情,現在想,還是早了些,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比如,先看看後宮之中,誰先有孕,她要抱養誰的孩子,誰願意將自己的孩子讓她抱養。又比如,楚緗荷何時有孕,又,何時去死。
楚緗荷,顯然就只有這樣一個結局了。
而宮外的柳家小娘子,在遭遇了種種酷刑後,仍舊不想死。但她卻不得不死。
謝山冷冷的看著這個頗具神異的“柳家小娘子”,冷聲道:“我家主子讓我傳到她的一句話,天命讓你落在了我的手中,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你若要怪,就去怪你自己命不好罷。”
爾後,就親手給柳家小娘子喂下了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