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何叔光的人暫時離開,互相商討,覺得可能真的抓錯人了。
“這不就是個書生嗎?書生意氣是真的,他寫那文章也真他孃的膈應人!竟然還敢罵咱們?可是,他剛才都氣成那樣了,都只說自己是書生,咱們怕不是真的抓錯了人?”
另一人想了想,冷哼道:“錯了又怎樣?讓他吃些苦頭,等出去了也少寫些罵咱們的文章!”
先開口說話的人立刻一拍大腿:“兄弟,有道理!”
這些人到底沒有何叔光是g黨的證據,更不知道何叔光除了是書生外,還有另一重身份,半個月後,就在溫老闆交錢後,將何叔光以外的何家人給放了出來——
他們也是沒辦法,那對雙胞胎生病,原本是想將兩個孩子給溫老闆照顧,溫老闆卻堅決拒絕,說要接人出來,就接何家人都出來,何家的孩子,何家自己照顧。恰好他們從何家人坑來的錢不少了,溫老闆又肯交錢贖人,到底是把何家這些家屬都給放了。
又過了一個月,何叔光整個兒瘦的脫形了,滿身狼狽,才被放了出來。
同樣是叢夏去交錢贖人。
叢夏這次,是親自開了小汽車去接的何叔光。
何叔光看到叢夏親自開車,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想,他果然是錯了,錯的太多了。他曾經一度埋怨家裡給他定了這樣一個小腳無知的婦人,可卻從不曾想過是他自己當初開口允婚,娶了之後也從不曾想著帶著妻子改變。
他痛恨封建愚昧的思想,深受其害的妻子又哪裡不痛恨?只是她需要人拉拔一下才能掙脫泥沼。他明明就在身側,明明看著她掙紮,卻絲毫不願意伸出援手,反而要狠狠的揣上一腳,想讓她陷的更深。
好在,她終究是自己走出來了。
瞧,他們離婚了,他的妻子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做了生意,成了大老闆,連開車也沒問題。
叢夏對何叔光點了下頭,道:“上車吧。”
何叔光神色複雜的上了車,瞧見叢夏的車開往的方向不是他家,他也沒說什麼。只在車子行駛了有半個小時時,才終於聲音艱澀的開口:“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他欠了他的妻子太久了。
叢夏只道:“我只希望,你以後的文字裡,不要提到我。好的,壞的,道歉,道謝,統統都不要。溫巧娘,希望和你,沒有半分瓜葛。”
這也是真正的溫巧孃的願望。
何叔光怔忡了良久,默默答應。他不知道除了這個,還能為眼前人做些什麼。
恰好此時,已經到了何家的新住處——也是叢夏幫忙找的地方。
叢夏沒有下車,何叔光知道自己該下車了,可他也知道,此次一別,他們,就真的沒有任何關繫了。
可不下車,又能如何?這些微的相處,終究有結束的時刻。
何叔光開啟車門,站在車外,到底是又說了一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敬翼和敬瀧。”
叢夏給他的回應,是毫不猶豫的開車離開了。
何敬翼和何敬瀧,會有人照顧的。
又過半月,何叔光就再婚了。
只是這一次,何叔光娶的,是一位革命同志。還是為了掩護和保護他的革命同志。
這位革命同志還帶來了一個奶孃和一個小丫鬟,兩人同樣也是來掩護何叔光身份,並照顧何叔光的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