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位肇事司機,是真的蓄意要殺謝昭華。卻不是為了他法律上的妻子和孩子,而是為了他養在外面的“媳婦”和“親生孩子”。
為了他的親生孩子能治病,他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謝微明笑了一下,開口卻是道:“拿了錢,對那個和你們沒血緣關系的孩子也好些。如果嫌他累贅,就送他去孤兒院。”
不要虐待。
老漢聽懂了,只嘆氣道:“咱們、咱們也是沒辦法啊。小少爺放心,咱們會對那孩子好的。”
家裡沒錢,女兒心裡抑鬱,監牢裡的女婿是個殺人犯還是個背叛者,老漢要是再不想法子,這日子就真的過不下去了。
謝微明點了點頭,忽然說了一句:“您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您做好這件事,幫我為了我枉死的母親報仇,我是不會虧待您的。”
老漢當然知道要做什麼。
他拿著謝微明給他準備的一份報告,就去找了他那女婿,說是女婿外面養的那個小三,生下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別說血型一樣,現在鑒定是不是親生孩子,有dna檢驗,人家警局都開始用這個做檢驗了,這個不比血型準?硬是哄著逼著他那位女婿說了實話。
跟這個卡車司機接頭的,當然不是沈越或是樊秋蘿。但順著這條線,在1990年的12月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了證人和證據,證明樊秋蘿教唆殺人,害死了謝昭華。
而樊秋蘿對於沈越曾經同時愛著她和謝昭華的事情是憤怒的,她直接說,是沈越教唆她這樣做的,並拿出了當年的一些書信往來,證明這件事情。
樊秋蘿在這件事上跑不了,沈越同樣也跑不了。一個教唆殺人主犯的罪名,就這麼落在了沈越頭上。
沈越不可置信。但當年他請求樊秋蘿原諒的書信裡,的確提到了他會設法讓謝昭華“消失”,再也不會礙樊秋蘿的眼。且,他的的確確是放任了樊秋蘿教唆殺害謝昭華。
沈越,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於是,在1991年的1月份,沈越的偷稅漏稅和教唆殺人的案子庭審,2月份,樊秋蘿的教唆殺人和賄賂的案子庭審,最後沈越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樊秋蘿則只被判了4年。
但是,謝微明知道,沈越還能活下來,樊秋蘿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誰讓樊秋蘿在發現自己真的要被判刑後,開始透過她的兒子威脅一些她賄賂過、但是沒被調查出來的人?那些人怎麼能讓樊秋蘿繼續活著?
這一年的春節,年滿18歲的少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殺母仇人,自己將自己送上一條不歸路。
也就是此刻,城中村裡鞭炮齊鳴,各家各戶都在慶賀新的一年的到來。
謝微明沒有放鞭炮,他只是把家裡門窗鎖緊,捂著叢夏的耳朵。
等到鞭炮聲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才松開了少女的耳朵。
少女的耳朵沒紅,謝微明的耳朵卻倏然紅了。
他清咳了一聲,才吸引了正在看一部鬼片的少女的注意力。
叢夏:“……嗯?”
她壓根沒有轉頭去看謝微明,而是一雙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貞子正在從電視機裡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