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十四歲的陳文傑,就這麼帶著弟弟來到了滬市。
陳勳庭曾經帶著他去滬市一處城中村,見了自己父母的那些親戚。
那些人的冷漠,讓陳文傑再也不想去回想。
於是,他決定老老實實跟著陳勳庭當幾年兒子,等成年了,他就出去上班,打工,掙錢,自己過日子!
可他沒想到的是,陳家對自己跟弟弟,比想象中要好上千百倍。
陳家在滬市算是出名的家庭了,老一輩是身份不低的革命軍人,新一輩又出了個陳勳庭這樣的大廠長。
陳家忽然多出來了兩個孩子,陳家為了不讓兩個孩子被異樣眼光瞧不起,他們不清楚解釋兩個孩子的身份,其他人也不好多問。
做了陳勳庭的兒子,豈止是不用看人臉色。
有些時候,外面那些人知道自己是陳家的孩子,還要看他陳文傑的臉色。
就像剛才的教導主任和學校的大部分老師。
哪怕他再調皮,再搗蛋,老師都會因為他是陳勳庭的孩子,只要不是太過分,基本都是放任處理。
可青春期的小少年,想法總是很奇怪。
陳文傑享受著陳家孩子帶來的一些便利,與此同時——
他又很厭惡自己的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
他覺得哪怕自己不是陳家的孩子,也能做出一番成果,也能得到很多人的尊重。
所以,陳文傑聽見教導主任的那句話後,本來高高興興的心情,瞬間被潑了盆冷水。
真煩。
教導主任很煩。
自己的背景也很煩。
“尤其是你,鄭鐵柱!”
教導主任王主任還在批評著幾個少年。
“鄭鐵柱,就你跟陳勳庭混的最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裡什麼條件?人家陳文傑的父親可是廠長,就你爸,也不過就是個車間主任,你要是再這麼混下去,以後就只能去掃大街了!”
王主任說著,又搖了搖頭,惋惜又憐憫的看看鄭鐵柱:“不行,這掃大街也得能進得了城建局才行,就你這樣,掃大街人家都不要你,你只能去撿垃圾!”
鄭鐵柱被老師批評慣了。
這種話,甚至比這難聽的話他早就聽了八百遍,根本不放在心上。
鄭鐵柱扣了扣下巴,只當老師在刮耳旁風。
可旁邊的陳文傑卻心裡越來越不舒服。
他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