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傑眼瞧著爸媽話語間都很認真,雖然自己問不出個什麼,但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夜色漸深,天邊隱隱冒出了明黃色的月牙。
又聊了一會兒,沈晚月幹脆窩在躺椅上睡著了,陳勳庭給她抱進屋裡後,整個巷子都安靜了下來。
街上也安安靜靜。
沒有公交車,孟婉從醫院出來後,只是走路回家,等到家了,也已經差不多到了九點。
換了平時,孟婉這個點回家一準兒要著急,家裡母親行動不便,只能靠她喂飯,現在是夏天,她一個人還要準備熱水給母親擦身子。
可現在,孟婉失魂落魄的,心裡也亂成了一團,等走到了家樓下,才感覺到雙腿已經走得痠痛不已。
“好小子,算你有點良心,老子在裡頭沒有白罩著你。”
“本來瞧你文文氣氣是個酸臭的學問人,誰知道還真挺講義氣的,以後你也算是咱們刀疤哥罩著的人了,有事兒了就招呼一聲,別的不說,這一片的街區沒人敢招惹咱們。”
才走到門口,孟婉就聽見了自家裡傳來一陣陣的碰杯喝酒聲,她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眼左右,發現並沒有走錯後,皺著眉推開了門。
她租住的小亭子間裡唯一的那張桌子,此刻擺滿了一整桌的菜,地上散落了幾瓶二鍋頭,桌子上還有一瓶沒有喝完。
顧清樹坐在最下首,堆了滿臉的笑意在給桌上其他三個男人敬酒。
聽到開門聲,幾個人同時回了頭。
顧清樹看了眼時間便煩躁的瞪了過去,“這都幾點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孟婉左右看了看,下意識道:“今天下班後替店裡給客戶送衣服去了,客戶住得遠,我回來的時候沒趕上公交車,所以才走回來的。”
“送衣服?多給發錢嗎?”
“……月底發,不過也沒多少錢。”
“別傻了吧唧的白替人家跑腿就行,對了,這幾位是我之前認識的兄弟,這會兒酒沒剩多少了,你再去買兩瓶回來。”
顧清樹話說得十分自然,好像孟婉天生就該伺候著他一樣。
孟婉皺了皺眉,“都九點了,我還沒吃完飯,還有我媽……”
顧清樹有些不耐的直接打斷道:“那就等會兒再吃,我們還在談事情,婉婉,你懂事一點可以嗎,快去。”
“顧清樹!”
孟婉終於忍不住了,“我說我沒吃飯,我媽也在屋裡沒吃飯,你沒聽見嗎?!”
“你吵什麼?”
也許是酒勁兒上了頭,顧清樹一改往日虛偽的面孔,甩開手裡的酒杯站了起來,“孟婉,怎麼都三年了你還是這麼幼稚,你男人在談事兒你沒看見嗎?還有膽子跟我吼了,媽的,你這大小姐脾氣要是不改改,以後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你、你……”
孟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反倒是桌上其他幾個男人都很識趣的站了起來。
“老顧啊,咱們也聊這麼久了,我看今兒就先算了吧。”
“老婆還是要多管教才聽話,你這三年不在家,我看是欠管教了……嘿嘿,我也不多說了,咱們改天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