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豐笑著應下,旁邊江碧玉也應了一聲,臉上莫名帶著點不好意思。
倆人手裡還拎著東西,江碧波提了個果籃,陳永豐那邊則綁著只老母雞,一兜花生糕。
“這不是眼瞧到五一了,單位發了點福利,想著來看看你們,勳庭在家沒?”陳永豐主動問道。
“三叔您也太客氣了,按理來說應該是我們這些小輩去看你們長輩才對,您來就來,一起吃飯也好,怎麼還帶東西呢。”
“也不算啥東西,果籃是單位兒福利,花生糕給家裡孩子吃,這只老母雞是你三嬸兒孃家才送來的,自家裡養的,給你燉湯喝。”
“三叔,您這……”
沈晚月還想要推辭說些什麼,陳永豐已經直接把老母雞扔到了廚房,然後拉著江碧玉把其他東西給放進了客廳。
兩口子熱情,但東西一放下,就有些侷促起來。
這架勢,沈晚月琢磨出來了點什麼,想了想,招呼幾個孩子去院子裡玩,又喊了陳文傑過來給他們泡了茶。
“三叔,您兩位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年前您幫了我們家文傑大忙,本來就說要去謝謝您的,但勳庭說您不喜歡被打擾才沒去,您要是有事兒了直接說就行,真不用跟我們這樣客氣。”
陳豐收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江碧玉。
江碧玉從前是極喜歡散著頭發的,再加上還有劉海跟習慣性的嘆氣低頭,五官經常被遮擋起來大半,表情也總叫人看不真切。
但今天的江碧玉卻少見的把頭發梳理了起來,利落的綁在了後腦勺,劉海下面,眼睛周圍有些細細的皺紋,可眼神卻瞧著依舊年輕。
顯得……似乎比從前更有精神了些。
江碧玉拉了拉陳永豐,眉間擰著,陳永豐頓了一下,伸手在她的手背安撫性的拍了兩下,這才轉頭,態度帶了幾分謙卑的開了口。
“小沈,我這人是個直腸子,也不跟你拐彎了,不知道你還不記得過年那會兒給我的建議。”
沈晚月略回憶了下,“記得的,三叔您說。”
“我帶著你嬸子去瞧了醫生,還別說,真是……”
“永豐!”
江碧玉突然打斷了陳永豐,原本柔和纖細的聲音,此時急促又尖銳,引得院子裡幾個孩子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她後知後覺感受到了自己反應有些大,連忙捂住嘴,帶著歉意抬起頭:“抱,抱歉……”
“沒關系。”沈晚月轉身招了招手,“文傑,帶著他們去巷子裡玩,等吃飯了再回來。”
“誒。”
等孩子們都走了,江碧玉這才沉沉鬆了口氣,但隨後,仍是忍不住的唉聲嘆氣起來,“我這……剛才反應有些大了,晚月,抱歉。”
“沒關系的嬸子。”
沈晚月左右瞧了瞧,欲言又止。
陳永豐反倒是像下了什麼決心,又握了一下媳婦兒的手腕,才道:“小沈,你猜的沒錯,我帶她去瞧了醫生,她應該是從前的事兒留了點心理陰影,再加上長期在家裡悶著想那件事,一直以來……”
“你別說這個了。”江碧玉再一次打斷了陳永豐,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反正……反正是有些毛病,叫什麼焦慮症軀體化,但我吃了一段時間藥,最近已經感覺好了不少了,晚月……從前有些事兒我做得不對,也說了錯話,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沈晚月剛才便猜到了這個,頓了下,卻笑著柔聲道:“嬸子,我當時雖然不高興,但沒怎麼生您氣,現在知道您當時是生了病就更沒必要生氣,您現在應該還需要繼續調理吧,這些事兒就別放在心上了。”